第452章 Chapter.102 鄧布利多兄妹（下）

“格林德沃逃跑了，”阿不福思情緒穩定了一些之後繼續說道，“他在他的祖國就有前科，他可不想讓阿利安娜的事也算到他頭上。雖然他很希望，但是阿不思沒有跟他走。可是就算他不跟他走，阿利安娜也已經沒有了。他總算是解脫了，擺脫了妹妹這個負擔，他可以無牽無掛完成他的理想。他打敗了格林德沃，作為受害者家屬替妹妹報了仇，幾十年故意不去見那個人，他以為自己這就算贖清了他的罪得到了解脫，高高興興地做一個受眾人敬仰的偉大巫師。”

“他從來沒有解脫。”哈利說道。

“什麽？”

“他從沒得到解脫，”哈利看著阿不福思，“你哥哥死去的那個夜晚喝了一種毒藥，毒藥摧毀了他的精神……他不斷地喊叫，向並不在場的人懇求‘別傷害他們，求求你，沖我來吧！’”

羅恩和赫敏吃驚地看著哈利，他從沒告訴過他們湖心島發生的事的具體細節。

“他以為自己回到了從前……”

對哈利來說，在鄧布利多死後，那天在湖心島鄧布利多的模樣讓他更難受了，所以當天告訴過德拉科。

再次說出來還是感覺很難受，但是德拉科像那天晚上一樣輕柔地拍著他的背，仿佛有一股暖流從背心流入，讓哈利差點跟那晚上一樣哭出來。

哈利深吸了一口氣，壓下眼睛裏的潮濕感，“我想他當時產生了幻覺，以為自己正跟你和格林德沃在一起，他以為自己正眼看著格林德沃傷害你和阿利安娜，這對他來說太痛苦了……如果你當時看見他，就不會認為他已經解脫了。”

阿不福思看著哈利，很快又轉開頭不看他，他盯著面前的酒杯出了好一會兒的神。阿利安娜的畫像把手裏的書拿在一只手上，開始整理自己的頭發。

良久，阿不福思才又開口說道：“波特，你怎麽能確定我哥哥更感興趣的不是‘更偉大的利益’而是你呢？你怎麽知道你在他心裏不是像我的小妹妹一樣是可有可無的呢？”

哈利忽然愣住，在經歷了那麽多之後他沒法確定，他什麽都沒法確定，鄧布利多有那麽多的秘密，他甚至不確定他到底希望他做什麽……

“鄧布利多心裏一定是有哈利的！”赫敏大聲說道，“他關心哈利，但他有他自己的考量……”

“他心裏恐怕除了一個人外從沒有過別人，”阿不福思哼了一聲，“如果他真的擔心波特，為什麽不叫他躲起來，保全自己的性命？”

“因為有時候你必須考慮比自身更重要的東西！”哈利搶先說道，“有許多比自己更重要的東西，包括更偉大的利益！現在是戰爭，沒有哪裏是安全的！”

“總比這裏安全。你才十七歲，孩子。”

“我已經成年了，我是自己選擇繼續戰鬥的，而你已經放棄了！”

“誰說我放棄了！”

“你說‘鳳凰社已經完了，神秘人贏了，大勢已去，那些不肯承認、假裝不是這樣的人都是在欺騙自己而已。’”

“我沒有說我願意這樣，但這是事實！”

“不、不是，”哈利說，“你哥哥知道怎麽幹掉神秘人，這就是他要我做的任務，我知道那個方法。我要繼續下去，我會成功的！別以為我不知道我面對什麽危險，我在七年前就已經知道了。我知道可能會是什麽結局，但是我不會讓它發生的！”

這些話哈利說起來是心有所依的，但他也知道聽上去只不過像是個年輕的毛頭小子初出茅廬不怕虎，他做好準備等著阿不福思的譏笑。

但阿不福思只是陰沉著臉看著他，阿不福思的眼睛真的和他哥哥十分相似，雖然他們目光包含的意思截然不同，但哈利竟然感覺到了一種驚人的熟悉感。

“我們要回霍格沃茨，”哈利堅定地說道，“如果你沒法幫我們，我們等到天亮會自己想辦法，不會給你添麻煩。如果你能夠幫我們，請現在就說出來。”

阿不福思還是一動不動地坐著，用那雙酷似阿不思的眼睛怔怔地盯著哈利，然後他的視線移向了旁邊的德拉科，和他仍然放在哈利背上的手……

德拉科看到他的視線，有些不太自然地連忙縮回了手。

“至少你比我那哥哥會挑人，”阿不福思從沙發上站了起來，繞過小桌子，走向阿利安娜的畫像：“你知道該怎麽做。”

阿利安娜對阿不福思微微一笑，轉身走了。她沒有像其他肖像那樣向旁邊走，然後消失在畫框旁邊，而是順著原本被她擋住的後方，似乎走進了一條長長的隧道，纖弱的身影越走越遠，最後消失在黑暗中。

“咦？”羅恩發出一聲驚嘆，轉頭看向德拉科，因為除了阿不福思之外，這裏只有他們兩個才是在巫師界長大的，“我從沒有見過這樣離開去其他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