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
“那張紙條,到底是什麽意思?”
房門剛一打開,站在門外的黑發青年就迫不及待地拋出問題,神情難掩急切。
“什麽,什麽意思?”
久川悠把房門開到最大,靠在門沿上,笑著反問回去。
“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麽。你給我的那張紙條,報道的撰稿人就是死者藤井鍵,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?”
松田穿過敞開的門洞,站在狹小的玄關裏,離久川悠更近了一步。後者順勢關上房門。
在狹窄逼仄的玄關裏,兩個青年相向而立。樓上客廳暖黃色的燈光透過樓梯的縫隙隱隱滲出來,但還是難以逼退樓梯下方、玄關處濃稠的黑暗。
久川悠收起了臉上的笑容,面色微沉。
“那張紙條,你有告訴其他人嗎?”
“……沒有。”
松田下意識握緊拳頭。
他哪敢告訴其他人。那個記者擺明了,是因為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情,才會被警視廳裏的某個人滅口。
在查清楚真相之前,任何得知這件事的人,都會有生命危險。他就連面對著最親近的好友和最信賴的上司,都沒能把事情說出口,更不要說其他人了……
“那張紙條,到底是怎麽一回事?你怎麽會提前知道那個記者的名字?你是不是……”知道一些特殊的信息?
“你還記得那張紙條上的報道是什麽嗎?”
“……電影院裏的自殺案件。”
談到這裏,松田的神色愈發凝重。
在聯想到記者和警視廳的關系之後,松田陣平第一時間借用搜查科的電腦,調出了記者生前所報道的最後一期案件的全部細節。
在翻找档案、比對報道內容的過程中,他發現一個極其致命的區別——自殺者的身份不一樣。
在記者藤井鍵的報道當中,電影院裏的自殺者名叫早川帶人,是一個因為生活壓力過大而選擇自殺的普通社畜。但在警視廳內部的档案資料中……早春帶人分明是一個警察,而且就是警視廳搜查二課的一個警察。
“那天晚上,其實我就坐在那個死者旁邊。”
“什麽……”
黑暗中,松田陣平不可置信地擡起頭望向久川悠。
青年靠在冰涼的墻面上,琥珀色的眼睛隱隱發亮。
“那天晚上我很困,所以在座椅上睡著了。在半夢半醒之間,我聽到坐在我旁邊的那個家夥接到了一通電話,電話裏是一個非常尖刻的男聲,他稱呼死者為早川。因為我的耳朵有點問題,所以沒能把他們的對話聽太清楚,但我確定,我反復聽到了同一個詞。”
久川悠擡起頭,靜靜地看著松田,嘴唇微微開合:“去死。”
·
松田陣平愣在原地。一股涼意從地面一路攀升,直沖他的大腦。
如果久川悠的話是真的,那就意味著,今天下午被撞死的藤井鍵可能根本就不是第一個受害者。早在前一天的晚上,黑暗的電影院,就已經有一個人遇害了。
“你確定那是自殺?”
“我確定。現場的法醫也能確定,那就是自殺。”
久川悠頓了一下,補充道:“當時在聽到電話裏的聲音時,我誤以為他們在吵架。你知道的,吵架的時候偶爾口不擇言,再正常不過了。但我沒想到,等我睡了一覺醒過來之後,那個家夥……真的死掉了。”
【……您當時不是在系統界面裏教我打貪吃蛇嗎???當時您還成功幫我圍殺了那個長達100米的榜一大哥,為了慶祝我們特地換上了黑白棋皮膚……】
系統在一旁圍觀自家老大表演,看著看著,有些摸不著頭腦。
【雖然當時血跡濺到您的手臂上的時候,您確實愣了一下,差點被第二名反超。但當我問您要不要擦幹凈血跡的時候,您不是說不用嗎……】
【……安靜一點。】
久川悠扯了扯嘴角,借著彎下腰的動作遮掩了自己臉上差一點崩盤的表情。
系統雖然可愛,但有些蠢過頭了。
他順手按亮了玄關的壁燈,再從鞋櫃上方的小抽屜裏拿出一卷報紙,遞給松田陣平。
“當時我並沒有想太多,但後來我去書店的時候,意外看到了這卷報紙,上面有當時的報道。我越想越覺得奇怪,但又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。
直到那天下午,車禍發生的時候,我在窗邊看到了死者的樣子,忽然想到我好像在電視上見過這個死者。他就是寫了這篇報道的記者。所以我在經過玄關時,臨時起意,把那則報道撕下來,藏到警官證裏一起交給你。”
報紙的封面上就是那則報道,標題和作者的位置上被人撕出一個二指見寬的小紙條。
松田握緊報紙,忍不住開口:“為什麽是我?”
當時在場有那麽多警察和偵探,為什麽對方單單選擇把紙條交給他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