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(第2/2頁)

他進入組織通過測評,接任務頻繁進山野密林,高山峽谷,鮮血迎來迅速登頂,拿到足夠的錢,再通過國內許然的關系,找最尋常的借口,用最順理成章的巧合,把這些錢分批送到她的手上。

那些年,他用盡所有準備著能早些回國,得知她沒有男朋友,除了不斷的追求者,一直一個人。

即使以前總是被躲避,被她一次次劃清界限,他也想更完好的樣子回到她跟前,不要像個失聰的殘廢一樣,本就沒有勝算的情況下,還要問她:“你能不能,不要嫌我有殘缺。”

直到沈濟川來美國,求他回去執掌沈家,老爺子在他面前落淚,皺紋發顫:“爺爺知道能左右你的籌碼是誰,我不威脅,我只是陳述事實,你不回沈家,姜時念就算嫁你,也只能跟你顛沛流離,沈家會公開宣布,永遠不可能接受這個媳婦,你當然不在乎沈家,她呢?她做這一行,這輩子都正經進不了門,要受多少外面難聽的議論?”

“爺爺求你,只要你回沈家……”沈濟川低聲下氣哀求,“姜時念高擡下嫁,全家恭敬,把她如珍似寶對待,家庭上,絕不讓她受任何委屈。”

“你回國前,爺爺替你盯著,”老爺子濁淚縱橫,“絕不讓人搶先了,等你回去好好追她,不要再像當初,人浸了半身的血從山上下來,忍著一口氣不倒,只敢在她帳篷外不出聲地放一束野花。”

然而太遲了。

商家沒有對外透露任何訂婚的消息,連兩個人的戀愛,都在訂婚前隱藏著,到訂婚宴當天,才突然昭告。

他十三個小時的飛機落地,北城是傍晚,天邊濃雲堆疊,星火全無,視野裏一片漫長的昏黑,最後一抹噙血的夕陽被吞噬,他收到的第一條消息,是“今晚七點,姜時念和商瑞訂婚宴。”

車上的五十分鐘,他盯著時間一分一秒跳動,代替他呼吸心跳。

他沉在長滿毒牙的冰窟裏,一切瘋狂念頭撕扯神志,搶奪,強迫,把人抓到身邊,鎖起來廝磨,逼她看他,關注他,來愛他,直到他親眼看著她盛裝站在燈光下,淺笑著仰臉和別人親吻。

她多幸福。

那一刻他被釘死。

他放棄自己,不是為了看她不幸。

尤其那個不幸的源頭,是他著魔迷竅的貪欲。

是他太晚。

穗穗無辜,她只是愛過別人。

有今天,他該心滿意足。

姜時念掙脫不開,幹脆就著這個姿勢,緊抱著沈延非的腰背,吸了口氣鄭重說:“我對別人,跟對你完全不一樣,我以前不懂感情該是什麽狀態,我認為那樣就是了,當初的姜時念喜歡過,不管長短,我都不否認,但是現在——”

她眼眶一熱:“現在的心情我從來沒有過,任何人都不能和你比,我只對你主動,你懂不懂。”

“沈延非……”她叫他名字,有了少許咽不下的哭腔,“你不能因為這個質疑我,我改變不了過去,可我心裏只裝你一個人,沒別的。”

事實上,她一直懸著這個擔心。

今天意外被觸發,像個毒瘤終於被徹底捅破,讓她戰栗也輕松。

沈延非松開她手腕,她已經酸麻,被攥過的地方湧上熱辣的癢,她怔怔看他背影,莫名怕著,以為他其實很介意這段過去,以前只是不提,實際覺得是白玉上汙點。

沈延非轉身,把她面對面抱到腿上,抹掉她淚痕。

他垂眸看她,眼睛裏一點光都見不到:“我沒有質疑,穗穗,我是吃醋。”

姜時念被他簡單兩個字震驚。

他不是那種厭惡的介意,他確實是嫉妒。

……但他就這麽……講出來了?

她是想到了,但沒考慮過他會說出口,沈老板合該居高臨下審視她的從前,面上冰冷動怒都是正常的,這麽不被堪透的人,怎麽會俯下身軀,直接告訴她“吃醋”這種動情到示弱的話,等於把弱點掏出來給她看。

“都結束好久了,你幹嘛還……吃那種人的醋,”姜時念匆忙回抱住他,隨便披的衣服早散了,滑到沙發下,她光潔地趴在他胸前,綿軟被擠壓,“他就不配。”

“嗯,”沈延非身上也只有薄薄一層紗布,緊密把人箍住,鼻息磁沉,貼著她紅熱的耳廓磨,惹得她邊哭邊哼,聲調揉在發腫的嗓子裏,他不夠連貫地說,“事實比你想得更過分,我心胸狹窄,連你主持台上男搭档的醋都吃。”

姜時念這次是真的愕然,想看看他表情,被他用力禁錮著,對她的渴望無動於衷。

沈延非仍在寒涼的嘴唇慢慢吻她,如在溫柔淩遲,讓她發抖:“所以,以後辛苦老婆,多哄哄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