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(第2/4頁)

水源被不輕不重掠過,濺上掌紋。

姜時念自以為做好的準備,打破的桎梏,豁出去的勇氣,到真正兵臨城下的這一刻,才覺得依然有怕。

她厭惡自己這樣沒膽,又止不住在心裏想著,她也是前兩天剛剛突破的吻,在拼命敞開了,可緩沖畢竟太短,過度的緊張不是那麽容易就消掉的。

她現在已經清晰感覺到,她在微微痙攣著,水流擁擠得只剩下一絲窄路,突破大概免不了要受傷。

姜時念反復深呼吸,想讓自己盡快松弛下來,等會兒不要流血太多顯得恐怖。

她死死揪著枕邊,舌頭咬破,時間仿佛凝結了幾秒,想象中的卻沒發生,她驟然被撬開口腔,沈延非吻了進來,撫過她新鮮的破口。

他聲音低暗,聽不出心情,吐字緩而重:“老婆,忘了這裏沒套。”

姜時念愣了,她也忘了,原本之前住的民宿旅館裏是有的,她當時看見還很不好意思,現在搬到正經民居裏,就需要特意提前準備。

今天其實是事發突然。

她思緒混亂,鼻音濃得斷續,迷蒙間對上沈延非漆黑懾人的眼睛。

她不想臨陣脫逃,不想出爾反爾。

姜時念管不了自己什麽狀態,會不會弄傷,擡臂抱住他,不連貫地乖乖說:“沒事……我,我可以過後吃藥,你不用……不用擔心。”

她說完,空氣裏有什麽靜了下來,凝固得讓人窒息。

記不清過去多久,沈延非俯身把她摟進懷裏,珍重環抱,側躺在枕頭上,心疼深埋著,但他的炙灼並不遮掩,面對面對她。

沈延非說:“讓你面對,跟我提要求,告訴我你想,不是逼著你趕進度,什麽都要在一兩天內完成。”

姜時念頭發汗濕,語不成句:“不是被逼,我自願的,我想。”

沈延非掌著她後腦,親她鼻尖:“但我還不想禽獸到讓自己老婆去吃避孕藥,姜時念,你要讓自己舒服,我才會舒服。”

聽出他今天要臨時叫停,不打算做到底的意思,姜時念湧上自責和失落,覺得自己做得不好,他被攪了興致。

同時又像老師臨時宣布大考取消,人突然放松下來,結果受阻的水流也重新走暢,不能言明的滑。

感官上的純享都在復蘇,那陣最緊迫的重壓被沈延非細心掀過去了。

姜時念心裏忽然一松,一切好像都不再可怕,她覺得自己又邁過一個檻,等明天晚上再到重要關頭,她絕不會生澀到這個地步了。

沈延非沒有緩解,還是那麽強的存在感。

他卻打算掀被起來,大概要去浴室處理。

姜時念埋了埋頭,快把床單攥出口子,她巧妙地脫出他的掌控,往被子深處滑。

他早前就為她做過的,她也沒什麽不能做。

但還沒靠近目標,她就被沈延非一把提了回來,箍在臂彎裏按緊,他掐著她後頸問:“你長大了是吧,什麽都敢做了。”

姜時念靠在他肩窩裏,悶聲說:“我不想你難受。”

他鼻息燙得嚇人,姜時念忍不住掙動,還想推開他的桎梏,再去嘗試一次。

然而彼此交錯間,她毫無準備地僵住,意識到什麽,血液突然狂湧,一動不敢再動。

耳中驚響過後,只剩下無限放大拉長的白噪音。

深山峽谷內藏著唯一能解救人的水源,清流汩汩,大火灼燒過的高大船艦無意中撞來,在水源前緊挨著滑過,船艦沒有貿然闖入,為了緩解高溫,只是反復地穿行在外沿,借著兩側的瓷白山巒,享一點外溢的水流來勉強降溫。

滾油潑下來,把姜時念從頭到腳覆蓋,她面紅耳赤,攀著沈延非的肩膀,目光有些失焦。

他俯在她頸邊,按著她腿,並住壓緊。

姜時念迷迷糊糊癱在他肩上,任由失控。

看不見的潮汐在隨著他漲過岸。

忽然雨落傾盆。

恍惚過了太久,被按下暫停的世界才漸漸找回聲音,她聽到他沉沉低喃:“老婆,敏感成這樣,等真到最後一步的時候,你怎麽辦。”

姜時念細數自己也沒做什麽,就是體力消耗嚴重,後來睡著就沒了意識,等再起來是隔天上午,外面陽光已經旺盛。

沈延非坐在窗邊茶桌前,衣衫齊整,扣子都嚴謹系到最頂端,一身清貴,今天戴了一副細邊平光鏡,斯文矜雅,從電腦屏幕上移開目光來看她,完全不是昨夜被拖下神壇,最後潮濕狼藉的那個人。

昨晚沈老板抱她起來換床單,又拎她去洗澡,好像還專程收拾了房間裏的東西,把床頭櫃深處的幾個小盒子取出來,統一收起放在了別處,沒讓她看到更多,不知道他折騰到幾點。

現在看來,一切失態的痕跡都掩得幹幹凈凈,沈家家主仍舊是高山清雪。

姜時念撐了撐身起來,腿根的皮膚還在麻漲,腳腕上的疼倒是又明顯好了很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