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(第2/4頁)

後面敞開的門裏,沈延非極淺淡的笑溢出,意味難明,直朝耳膜深處鉆。

姜時念揉揉耳骨,懷疑沈老板準備的這身衣服實在太厚,還沒走遠,她已經熱到要流汗。

進山的大部隊在民宿樓下集合,一共兩輛車,走陸路和水路的兩撥人從這裏就要分開,接下來開往不同的進山入口。

水路大部分在乘船,陸路完全是徒步,邊陲山谷,密林叢生,好在因為深山腹地裏采伐基地的存在,早就開辟出了相對好走安全的路線,只要按部就班,還算輕松就能到達,耗時也不至於太長,早上出發,中午足夠到目的地了。

姜時念上車前才拿到最終定下來了兩路名單,她這組陸路裏,除了兩位男嘉賓之外,居然有董晗。

姜時念略感意外,她以為董晗躲她還來不及,等到靠窗的座位上坐好,她才有空看了最後排的董晗一眼,女明星裹著大圍巾,郁悶窩在角落。

這時候導演發來微信:“時念,你多擔待,董晗一開始不知道另一條是水路,嚷著要進二組和你避開,結果到昨晚我們才了解到她其實怕江怕河的,就只能臨時改一下,讓她和你一組了。”

姜時念倒是不在意,她正要回復,通知欄跳出一條新的信息,發送人是沈延非。

她把導演往後排,馬上切換過去點開,屏幕上是他看不出情緒的一句話:“如果你沒有那種打算,就不要再對我提那兩個字。”

姜時念疑惑了幾秒,突然醒悟,他說的是,她那會兒並無特殊意思,隨口講出的一句“離婚”。

她抿抿唇角,想跟沈延非說她確實沒想那麽多,本意是要告訴他,只要婚姻關系存續,她走再遠也不會跑掉,他不需要費神擔心這個。

但歸根究底,這個詞的確不該隨便說,哪怕她跟他離婚是遲早的事,放嘴邊也不好。

姜時念雙手握著手機給沈延非打字,按了兩下,潛意識驅使,她朝打開的車窗外望了望,對著自己住的那間房擡起頭,平靜呼吸猛一窒。

沈延非就站在窗口邊,夾花的玻璃大開,早晨風輕,吹散他微敞的領口,剛亮起的天光拂在他眼窩間,神色被亮度模糊,只有高挺鼻骨下,淡色的唇格外鮮明。

這個時間,他不該有空,七點半節目組出發,八點不到他的視頻會議就要開始,他理應去專心正事了。

但沈延非依然站在那,沒有出聲,也不存在多余的動作,只是目光相碰纏繞後,口型跟她說了兩個字,隨後弧度略略上揚。

等小組集結完畢,車啟動往前開,雜亂的引擎和說笑聲混合著,姜時念額角抵靠在冰涼的窗戶上,眼前始終是他染著曙色的優越唇形。

他在對她說:“等我。”

兩輛車在路口分道揚鑣,陸路組經過不到半個小時車程,到達進山的入口,除了姜時念在內的嘉賓團之外,這組還有一個熟悉路線的節目組副導演,兩個跟拍攝像和三個負責幫忙拿東西照顧大家的場務。

人員已經夠多了,本身節目組又是經常跑外景深山的,經驗豐富,加上童藍到了雲南後一直不吭聲的在水土不服發低燒,姜時念擔心她吃不消,就沒有帶她進山。

其他嘉賓照著沈太太的標準,也沒好意思表現太矯情,明白如果人數太多,反而會給徒步增加負擔,一人出狀況,就會影響整體進程,於是都留下了助理,打算這一趟自力更生。

進山全員都各自帶了背包,裏面裝著必要的隨身用品和防護用具,包括水和一點其實用不上的食物。

正式出發前,姜時念檢查一遍自己包裏的東西,意外在內袋裏摸出了一小盒巧克力,很精致不占地方,她之前都沒發現。

她掀開盒蓋,裏面有張紙條,上面是男人風骨淩厲的親筆:“小姑娘專有零食。”

姜時念立馬扣回去,打算再塞進包裏,想想又鬼使神差的停住,看它反正不大,重量也輕,就放進了自己沖鋒衣外套的口袋中。

從進山口到山谷腹地的采伐基地,正常速度步行大概三個多小時,山谷裏植被茂密,樹木高聳,多是稀有品種的松木和闊葉木。

通行的道路是人工打造出來的,地勢相對平坦,再往通道兩側的更深處延伸,冬日的原始森林則一望無際,隱藏在其中的珍稀植物和鳥獸就更不計其數了。

帶路的副導演特意靠近姜時念身邊問:“姜老師,路還是沒那麽好走,我記得你身體不是太好,能行嗎?要不把包給場務拿吧,或者給我也行,你看董晗都不自己背了。”

為了防止有昆蟲和被葉片刮傷,大家都戴了帽子面罩和墨鏡,姜時念聞言回過頭,雖然集體全副武裝,但董晗畢竟是女明星,還是挺顯眼,她剛走二十來分鐘就已經受不了,把背包扔給場務,自己邊喘邊抱怨,又不敢太大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