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(第2/3頁)

“今天我就買機票來溯京!我自己去血監會!”顧煜大哭著,“你們不管,我就自己去把他找回來!”

電話掛斷了。

寧秋硯連鞋都顧不得穿,便跑去找關珩:“先生,顧、顧煜他說馬上就要來溯京……”

顧煜再早熟也是個半大孩子,怎能讓寧秋硯不著急。

關珩看一眼他發紅的眼睛,將人摟過來,說:“嗯,我知道,他來不了。”

寧秋硯剛松了一口氣,卻又泛上一層莫名的悲哀。

顧煜和他的處境何其相似,作為人類,他們同樣被“保護”起來,密不透風,永不會以身涉險,因為他們只需要在余生中“幸福快樂”就好。

“陸千闕把他安頓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。”關珩對寧秋硯說,“身邊有人,不會讓他亂跑。”

後腦勺被輕輕揉了一把。

寧秋硯靠在關珩肩膀上,深吸一口氣,紅著眼緩緩地點了點頭。

*

周五,溯京下了小雨。

寧秋硯下課後去取單車,他沒有雨衣,將衛衣的帽子隨便戴在頭上,打算就這樣盡快騎回家。曲姝說關珩這天晚上不會回來,可是寧秋硯還是不想在外面久留,他存了幾個內網上的帖子還沒有看。

就在開鎖的時候,他接到了一個陌生的電話。

“你好,我年輕的朋友。”

寧秋硯一下子就認出來這是瓦格納·瓊斯的聲音,怔了怔:“是你。”

瓦格納為什麽會有他的號碼?

為什麽要打給他?

“是我。”瓦格納笑著,很紳士地說,“我聽說你最近遇到了一些棘手的問題,或許我可以幫助你。”

上次聽到瓦格納的聲音還是關珩與他的通話裏。

所有人都知道陸千闕的失蹤和瓦格納有脫不開的關系,但瓦格納矢口否認了,這時候又打過來是想做什麽呢?

寧秋硯沒有興趣和他繞圈子,只站直了,嚴肅地問道:“陸千闕在哪裏?”

“我打來可不是和你說這個。”瓦格納說,“不過你別著急,如果你願意和我聊一聊,那麽說不定我能給你一點線索。”

寧秋硯捏緊手機:“你想怎麽樣?”

瓦格納說:“你現在掛斷電話,去樓上左數第二個教室,旁聽二十分鐘,然後去那一層的洗手間,會有人帶你走。”

寧秋硯遲疑著。

“放心,關先生很快就會知道。”瓦格納道,“我不會傷害你。”

電話掛斷了。

寧秋硯看向周圍,春日潮濕,樹枝都抽了綠芽,到處都是霧氣朦朧的一片。

一切都很正常。

他只猶豫了很短的時間,便鎖起單車轉身往樓上的教室走。教室裏在上公開課,不時有進出的學生,他找到個位置坐下,看起來是臨時起意想要聽一聽課,並沒有引起什麽注意。

那些負責保護他的人大概也沒有認為異常,他的手機一直都安靜著。

大約二十分鐘後,他起身去了洗手間。

等在裏面的是一個陌生的人類,背著包,看起來也是個學生。

對方和他確認了身份,便說道:“跟我來。”

他們一路無話地下樓,那人走向一輛黑色轎車,開門後請寧秋硯上車。

關珩的短信在這時發了過來,只有很簡短的兩個字:[下車。]

寧秋硯望向車窗外。

接他上車的人類卻說:“瓊斯先生是真的有意幫你。”

不知道為什麽,自從在李唐那裏聽說過瓦格納與他的血契伴侶之間的故事以後,寧秋硯對其的感覺便有點復雜。當然,遠不可能達到信任的程度,他沒下車的唯一原因就是想知道陸千闕的下落。

於是寧秋硯關掉了手機屏幕。

他們來到位於溯京東區的一處公寓裏,這邊都是百年老建築,現在被列為了保護單位。身邊的人類告訴寧秋硯:“這是瓊斯先生的血契伴侶最後住過的地方。”

“你們帶我來這裏做什麽?”寧秋硯皺著眉問。

那人卻不再回答,很快便留下寧秋硯一個人離開了。

這套公寓很小,大約只有七八十個平方,家具古樸,帶著一些南洋風,看起來像是電影裏才會有的布置,卻處處都充斥了一些新鮮的生活痕跡。

寧秋硯打量這個地方,瓦格納·瓊斯突然出現在門口,白發銀眼,陰冷得像一條蛇。

“我記得我給過你一張名片。”他並不模仿人類的呼吸起伏,即使說話,也像是石雕在發聲,即使算得上溫和有禮,卻仍讓人感到怪異和不適,“還對你說過,我和關先生不是一般的交情,你在溯京有任何事都盡管來找我。”

寧秋硯背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
名片?

他記起來,在山茶花之夜上,瓦格納的確給過他一張黑色的名片。不過當時在回酒店不久,他就在和關珩的談話中,主動將名片扔進了垃圾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