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(第2/3頁)

寧秋硯走上台階,進入門廊,發現這裏竟然沒有任何人看守,也不需要像電影中那樣,出示什麽會員卡。

俱樂部中的裝飾比外面顯得要精致一些,還是破落的做舊風格,哥特式的墻壁上掛著銅質壁燈,下方一對正在說話的男女聽見腳步聲朝寧秋硯看來。

女人有一張蒼白的臉,大紅唇,瞳孔比夜色還黑,邊緣映出鮮艷的紅,即便這樣濃妝艷抹,仍是讓感到死氣沉沉。除此以外,她看上去幾乎和人類沒有任何區別,至少她的男伴就不明真相,還在和她調情。

寧秋硯腳步一滯,渾身發毛,手心已經冒出了冷汗。

原本笑著說話的女人看到他,卻忽然表情大變,匆匆拉著男伴走了。

一路往裏走,終於進入了俱樂部內部。

人們歡聲笑語,喝酒、抽煙,隨著音樂扭動身體,乍一看和酒吧區別不大,但在這裏寧秋硯又發現了兩名血族,人類更多。

煙霧繚繞,皮膚蒼白的夜行生物隱沒在人群中。

化為酒保、侍應生。

這裏是血族的地盤,也是給墮落人類提供的溫床。

若不是親眼看到,寧秋硯很難想象血族離人類的生活這麽近,也不敢去想象在偌大的溯京有多少個這樣的地方。

這一次不比山茶花之夜,他的身邊沒有關珩。

少年穿著牛角扣大衣,搭著厚圍巾,還有時下流行的德訓鞋,柔順的黑發剪得很利落,像誤入其中的迷路者。

唯有鑲在白皙耳郭的兩顆紅寶石像被咬後留下的傷痕,引人注目。

他在人潮中穿行,所到之處皆是暢通無阻,甚至有血族在看到他後,明顯做出退後的舉動,似乎比他更不想有所接觸。

關珩說,“不用怕”。

因為這些血族都認得寧秋硯。

或者說,他們認識寧秋硯的耳釘,認識那是屬於關珩的標識。

寧秋硯找了個人詢問榮奇在哪裏,那人沒有端著酒杯,身上也沒有酒氣,卻好像醉了,支支吾吾地指了條路,通往樓上的包間。

寧秋硯近距離看到那人的瞳孔,是放大的狀態,明顯處於興奮中。電光石火間,他明白了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,心生退意。

可是他得帶走榮奇。

也不能辜負從關珩手中拿到的機會,白白地做一回懦夫。

雖然他明白關珩不會嘲笑他。

來到二樓包間,寧秋硯終於見到了人事不省的榮奇。

包間裏的燈光比樓下要亮一點,除了榮奇,沙發上還有另一個人在,不過寧秋硯沒能分出注意力,第一時間就來到榮奇身邊,大聲喊他的名字。

一個寒假不見,榮奇變了很多。

人可以用暴瘦來形容,雙頰幾乎凹下去,眼底是深深的黑眼圈,嘴唇幹裂。昏迷著,整個人都在劇烈地顫抖,看上去十分痛苦。

“榮奇!”寧秋硯拍拍他的臉,“榮奇!”

“放心,晚一點就會醒的。”沙發上另外那人說,“現在只是撐不住,睡著了。”

寧秋硯擡頭,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長長的黑發,同樣黑色的大氅,再往上,便是一張年輕溫和的、微笑著的臉:“你好,又見面了。”

寧秋硯警覺,這是一名血族。

他似乎在哪裏見過對方。

“你不記得了?”對方說,“上次在電梯口,我和瓊斯先生一起。”

寧秋硯回想當時的場景,好像的確是有這麽一回事。

只不過那時候他的注意力都放在瓦格納·瓊斯身上,沒有太關注周圍的人。

不知道做什麽反應,寧秋硯便對對方點了點頭,繼續叫榮奇。

有些敷衍,符合有主人的小狗狗形象。

“應該明天才會醒。”那人神態自若,竟繼續對寧秋硯說道,“就是因為現在叫不醒,所以我才用他的手機給朋友打電話,沒想到第一個未接電話撥過去,就是你。”

寧秋硯終於轉過頭,問:“他怎麽了?”

“身體離開幻樂後產生的反應。”那人說,“今天過來找人要,沒人敢給。有陸千闕發話,別說是今天了,他就是再來一萬次,也沒人敢再給他。”

寧秋硯神色凝重:“他會戒掉的。”

那人道:“不可能戒掉。”

寧秋硯把榮奇拉起來,想讓他趴在自己的背上。

“幻樂很可怕。”那個人說話的模樣文雅,竟帶著古典氣質,和關珩肖似,“很多人抱著獵奇的心態,不相信會上癮,結果就是一次嘗試萬劫不復。人類世界還有法律管束禁du,血族卻沒有明文條例來管理。”

“更可怕的是,這種東西哪怕只是皮膚接觸,不用口鼻攝入,都會對身體造成影響。”

“作為血契伴侶,你應該早一點提醒你的朋友。”

寧秋硯用做護工時的經驗,使用巧勁成功背上了榮奇。

聽到這句話,他看向了坐在沙發上的那人:“什麽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