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(第2/2頁)

康伯來敲門時已經是早上十點,寧秋硯睡眼朦朧地起床開門,有些不好意思:“對不起,康爺爺,我睡過頭了。”

“不用道歉。”康伯笑眯眯道,“先生有吩咐,說今天不用太早叫你。”

寧秋硯更加羞赧了。

難道說昨晚他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聲音,也被關珩隔著樓板捕捉到了嗎?

寧秋硯自覺去洗了澡,換上幹凈的衣服,這才跟著康伯往三樓走。他到時,淩醫生已經在三樓房間外的小會客廳了,見到他來,淩醫生很自然地打了個招呼。

“早啊小寧。”

“早,淩醫生。”

關珩不在這裏。

淩醫生看了看寧秋硯,說道:“聽說你最近的睡眠質量都不是很好,一會兒跟我去拿點安神的口服液,會對你的睡眠有點幫助。”

寧秋硯點點頭:“謝謝淩醫生。”

“不客氣。”淩醫生沒打開醫藥箱做什麽準備,而是對寧秋硯說,“你進去吧,出來以後我幫你消個毒,你能醒得快一點。”

寧秋硯有點沒聽懂,直到他注意到淩醫生沒有和他一起進房間的意思,才記起來上次淩醫生就說到過,他們現在已經用不著再“做樣子”了。

先前他什麽都不知情。

不知道關珩的身份,也不知道關珩要如何“進食”,所以每次來獻血時,淩醫生都會做一個假裝抽血的步驟。當時寧秋硯還對淩醫生抽的血量產生過疑慮,卻從未意識到那是對他的一種“保護”。

這一次他的到來,從關珩在餐桌上的“飲血”,到他們的談話,再到所有人的態度,他意識到大家都不再有所隱藏。

見寧秋硯還站著,淩醫生又禮貌地說了一句:“關先生在裏面等你。”

寧秋硯“哦”了一聲,來到緊閉的雙開門前,推開了。

這個房間依舊是熟悉的昏暗色調,所有的窗板都閉得死緊,不透一絲自然光線。

寧秋硯有一點不適應明暗變化,但聽見關珩的聲音說:“把門關上。”

“是。”他嚇了一跳,依言轉身把門關上了。

房間裏很安靜,寧秋硯只聽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聲,關珩一如既往地悄無聲息。在適應房間的亮度以後,他才看見坐在黑絲絨高背沙發裏的關珩。

關珩這天穿了一件黑色的睡袍,幾乎和昏暗融在一起,只有臉龐、脖頸和手指,白如冷玉。

這讓寧秋硯想起了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,和現在很類似。

“關先生。”寧秋硯打了招呼,“早。”

“過來。”關珩用的也是和第一次見面時差不多的口吻。

寧秋硯一步步走了過去。

關珩不再假以辭色,和昨晚談話時一樣開誠布公,他向來不屑於偽裝,現在更是非常直接:“跪下,低一點。”

關珩坐著,寧秋硯不知道怎麽才能更低一點,只能依言半跪在了關珩面前。關珩坐過來了一些,垂眸看著寧秋硯的臉:“脫衣服吧。”

寧秋硯輕輕一顫。

這和他上次在拼圖室主動脫衣服時完全一樣,關珩不需要他的“獻祭”,而是需要他正面面對事實,再心甘情願地履行協議。

是的,履行協議。

關珩的語氣中不帶任何狎昵輕浮,幾乎是有些冷淡地,說著吩咐性的字眼。

寧秋硯穿了一件圓領套頭毛衣,他垂著睫毛,聽話地抓住毛衣的下擺往上,短暫地露出了起伏急促的小腹。

他不敢擡頭看關珩的表情,只知道自己的脈搏跳得非常快,關珩肯定聽到了,因為他一脫掉衣服,關珩便說:“寧秋硯,你很怕。”

還說了讓寧秋硯恨不得鉆進地縫的話。

“上次的勇氣呢?”

寧秋硯:“……”

寧秋硯裏面還穿著一件T恤,領口要大很多。

關珩的手指觸在領口的邊緣,觸在他的皮膚上,是微涼的。寧秋硯立即閉上了眼睛,濃黑的睫毛劇烈抖動,這次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。

領口被微涼的手指拉得更開了一些。

關珩沒有憐憫心。

他的氣息離得很近,寧秋硯聽到他在耳邊說:“……好了。我會盡量輕一點。”

和手指同樣冰涼,但更加柔軟曖昧的觸感,出現在了寧秋硯脖頸的皮膚上,很輕,也和語言一樣溫柔。

那是關珩的嘴唇。

寧秋硯跪著,關珩比他高大很多,以一個絕對掌控的姿勢,自上而下俯身將他包裹。

那屬於關珩的木調淡香鋪天蓋地,幾乎讓寧秋硯溺斃其中。

像霧桐的霧,渡島的雪,寒光凜冽的刀。

一種刺痛,伴隨著麻痹感清晰地從頸側傳來。

以及尖齒刺破皮膚的聲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