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討厭的人

齊楚躺在顧西野的腿上睡著了,很安穩,顧西野時而垂頭看看他的側臉,用眼睛丈量一下齊楚睫毛、鼻梁、唇瓣,時而伸手再順順齊楚的一頭黑發。

徐笠回到休息室的時候,顧西野豎起一根手指,示意他安靜些,但很快,顧西野聞到了徐笠身上濃重的煙味。

這是抽了多少?

“得讓他起來了,”徐笠站的遠遠的,放輕聲音說道:“曾老要出靈了。”

齊楚沒戴耳塞就十分眠淺,一激靈,醒了,揉了把臉,“要出靈了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我們去吧。”齊楚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衣服,回頭看還是安安生生坐在沙發上的顧西野,“快起來。”

顧西野哼哼兩聲,“哥,我也想起來,但是,腿麻了。”

他給齊楚當了快兩個小時的枕頭,大腿已經沒知覺了,現在針紮似的疼。

齊楚失笑,“那你留在這兒吧,我和徐笠一會回來接你。”

“嗯。”小狗點頭,然後眼巴巴看著齊楚離開。

小狗後悔,早知道讓哥靠在肩上了。

齊楚和徐笠一前一後走著,對氣味敏感的病號忍不住皺眉,看向徐笠,“你剛剛出去抽煙了?抽了多少,一身味。”

“嗯,抽了一盒。”徐笠淡淡道。

“你怎麽抽這麽多?”齊楚大驚,他都多少年沒見到徐笠自殺式吸煙了,好像從前也只有公司上市那一段時間,徐笠壓力大,天天往死裏抽。

難不成是這一陣自己不去公司,也讓徐笠壓力大了?要不再給他漲點年薪?

“見到了一個不想見的人。”徐笠反問:“要是你見到不想見的人,會怎麽樣?”

“不想見的人?”齊楚想了想,“那得看是誰了,要是我那幫親戚,不想見也得見,要是別的什麽讓我煩的人,我都這樣了,才不忍他,讓他滾。”

“真的?”

“真的啊,醫生不是說,現在我的開心最重要嗎?”齊楚現如今視醫囑為金科玉律,到底還是不想英年早逝。

正走著,齊楚感覺自己後面似乎有什麽人在跟著,於是停下腳步,往身後的走廊望了望。

“怎麽了?”徐笠也停下。

走廊空無一人。

“沒事。”齊楚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脖頸。

總覺得剛剛有人盯著自己,是錯覺?

——

顧西野在休息室坐著玩手機,順帶給齊楚發微信,提醒齊楚一定不要忘了休息室裏還有自己,結束之後要趕快回來接自己。

留守狗狗,很可憐的,要接接。

當然了,在忙正事的齊楚沒空理他。

所以全程顧西野自娛自樂。

突然,休息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,一個男人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。

顧西野皺眉擡頭,哪來的人這麽沒素質,進來之前也不知道敲敲門?

盛遠齋也沒想到這休息室裏還有人,剛剛他親眼看到徐笠和齊楚都走出去了,那這留下來的男人是誰?

顧西野歇了一會,腿早就不麻了,於是站起來,與停在門口的男人對視。

兩個同樣高大英俊的男人面對面,一時間都覺得對方身上有那麽點和自己相似的東西,像但又不全像。

盛遠齋視線由下至上打量一番顧西野,洞若觀火,勾起唇角道:“你好。”

“你找誰?”顧西野一眼洞穿盛遠齋的虛偽假笑,連笑一笑回應都吝嗇。

“我不找誰,”盛遠齋有些輕蔑地看著這個和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年輕人,“剛剛看這間休息室的人都出去了,還以為這裏沒人了。”

“現在這裏還有人使用,你能離開了嗎?”顧西野不知道為什麽對面盯著自己的眼神有那麽一絲輕視,這視線讓人感到很不快。

尤其是從小到大都在阿諛奉承中長大的顧少爺,從來沒人敢這樣看他。

盛遠齋這時候有了修養,緩步到門口,“抱歉打擾你了,有問題的話可以聯系我的助理。”

站在門口拎著公文包的助理立刻進屋,雙手遞給顧西野一張名片。

顧西野接過,低頭掃了一眼,燙金的黑色名片正面只印了一個名字和一串號碼,背面是GC的logo印花。

這招人討厭的男人叫盛遠齋。

盛這個姓顧西野有點印象,如果這盛遠齋是京市盛家的人,說不定還要和顧西野攀一攀兄弟。

顧西野被眼神瞟的不明不白,掏出手機給自己的發小打了過去。

“怎麽了,借錢沒有,但是兄弟能為你兩肋插刀。”不靠譜的李昭一秒接電話。

李昭是大院裏的孩子,家裏老爺子是首長,顧西野小時候寒暑假住在姥姥家,也就是大院裏,跟李昭同齡,於是兩人就成了一起撒尿和泥的朋友。

“GC是什麽公司?你有印象嗎?”

“廣晨集團?”李昭給出了回答,“前身是五七廠後來轉了私人,主要造紙做印刷的,後來還擴展了一些媒體行業吧?也是行業龍頭了,M國上市,市值幾十億呢,當然啦,這些在我們京城龍子一出生就自帶二百億資產的顧少爺眼裏,都算不了什麽啦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