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看,是腦瘤!(第2/3頁)

於是就有了徐蒞,一位海歸博士來當他的左膀右臂。

“您說什麽呢?”

看著徐蒞抿緊了唇,小麥色的臉又黑了幾分的模樣,齊楚坦白:“我得了腦瘤,醫生說有點兇險,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要嗝屁。”

他拍拍手裏藍色的塑料袋子,“我沒有直系血親,但你也知道,老家那一大堆人吃喝拉撒的事,我得在遺囑上好好考慮考慮,找個靠譜律師。”

擰著眉的徐蒞似乎不相信,從齊楚手裏奪過了塑料袋翻看裏面的報告單,這行為稍微有點不尊重老板。

徐笠看完後,臉色更難看了,齊楚避開和他的對視,他不想被人用這種目光看著,“看完了?相信了?先別難過,我還活著呢,這表情等到我墳前再擺也不遲——

徐笠:“……”

“開玩笑的,你今天開車送我回老家,家裏老人過生日,現在出發,我也已經遲到了。”

徐蒞開車時,齊楚坐在後座,閉目養神。

窗外輪轉的路燈一盞盞落到他的臉上,這張多次登上A市金融刊物封面的臉放在一個餐飲業老板的臉上,顯得精致有余,也顯得幾分和年紀不符的清嫩。

連這五年一直采訪齊楚的女記者都說:“除了您開的【家滿和】五年如一日好吃,就是您的臉五年如一日的吸引我們讀者了,每年用您做封面的期刊,都會脫銷加印呢,您是有什麽保養秘訣嗎?”

齊楚當時還認真思考了一下自己是怎麽保養的,現在他覺得,可能是他太寡了,在臨近三十歲的年紀還沒有愛情的苦給他嘗一嘗,也沒有婚姻的累給他抗一抗。

不過,現在他有了腫瘤的煩惱,果然,不是不報,時候未到。

徐蒞一聲不吭開了兩個小時的車,到了齊家村門口,從後備箱裏取出了白酒、香煙、純金擺件等一系列過壽禮物,還有一套新的靛藍色西裝加襯衣。

因為齊楚從剛剛開始,就在矯情他今天沒噴香水,身上都是醫院消毒水的味道,聞的腦袋疼。

換了一身衣服,才覺得腦袋針紮似的痛感消失了些。

徐蒞問:“要我陪您去嗎?或者您晚上還要回市區的話,我可以在外面等。”

“不用了,我還記得今天是休息日呢。車你開回去吧。”齊楚瀟灑拍拍自己的西裝下擺,拎起地上的禮物,往村裏走了。

齊家村,顧名思義,住在這裏的人都姓齊,沾親帶故,是一個龐大的家族,村也證明了,這地方的人原先不大有錢。

現在呢?看看老齊家新建那三層仿古小樓,外面那一片種果樹的園子全推到占地建大宅院了,這一套沒二百來萬可下不來。

二百萬怎麽來的?

老齊家死的早那老大的兒子,可有出息了,現在是市裏企業家,出了不老少呢。

齊楚家人不少,除了自己早死的爹,他還有個二叔,不過前兩年得病走了。

現在家裏還剩三叔,四姑,以及一個小叔。

二叔家有個表哥,二表哥比齊楚大十幾歲,結婚後有一個女兒和倆雙胞胎兒子。

三叔家一個表弟,表弟在外‘務工’,工作性質原因,不常回家。

四姑家是兩個姑娘,一個表姐剛出嫁,一個表妹在國外讀書。

剩下那個小叔,只比齊楚大兩三歲,小時候生過病,上學晚,但今年也考第五年研究生了。

進門前,齊楚調整了一下表情,盡力在今天這個齊家上下聚齊都高興的日子裏,先把自己的煩心事忘掉。

“呀,這是誰,看看咱家最爭氣的齊小四回來了!”擱中式院子裏整著燒烤架煙熏火燎弄BBQ的二表哥齊志成光個膀子,露出的肚皮好像懷胎四個月了似的。

他一看到齊楚,眼睛都亮了,親親熱熱地接過齊楚手裏的東西,“弟啊,哥等你老半天了,你咋才回來,給你發微信你也不回呢?”

齊楚被他渾身煙熏火燎的味熏的腦瓜子疼,也不掙紮,把手裏的東西全給出去了,“我今天市裏有個會,剛結束,他們呢?”

“都在屋裏陪咱爺奶呢。”齊志成拉著齊楚往燒烤架走,“你這一路上挺累,哥給你烤個羊腰子,吃不?”

“我先不吃了,我去看看奶奶。”

“哎哎哎,你等等,哥有事跟你說。”齊志成禿了個地中海的腦瓜子往外冒汗,“哥有個事求你。”

這固定戲碼,齊楚每次回家都得上演,“哥,什麽事?”

“借哥六十萬,你看成不?”

齊楚點頭,“不是不行,但你得給我個說法。”

“害,還不是這兩年礦上不行,我開大車一個月就八千,你嫂子那加水站也是小規模,你知道的,我們倆不吃不喝紮緊脖子一個月也就兩萬來塊,這底下三個孩子,那就是碎幣機,怎麽養都難,你也知道,老大該上初中了,按片分,我和你嫂子想整個市裏學區房讓她上個好點學校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