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逃離瘋人院(第2/2頁)

銳利,兇猛。

閑乘月沒有掙紮,現在掙紮就是找死。

他任由宿硯把自己拖進去。

宿硯的手緊緊環抱著他,閑乘月的後背靠上了宿硯的胸膛,宿硯的下巴抵在閑乘月的肩膀處,鼻息噴灑在閑乘月的頸邊,閑乘月有些僵硬。

他能感覺到宿硯的心跳,有力,很快。

也能感覺到宿硯的呼吸,炙熱,潮濕。

閑乘月從沒有跟人這麽親密過,從小到大,他很少跟人有肢體接觸,他有片刻慌神,但很快恢復了平靜,此時他耳邊只有呼吸聲和護士們的腳步聲。

兩個櫃子和一個鐵架構建了這個不被人發現的角落,燈光只透了一點進來,落在閑乘月的身上,兩個男人擠在這樣一個角落裏,身軀比如緊貼,手腳只能相纏。

一層薄薄的病服阻隔不了他們的體溫,閑乘月忽然臉色一變,目光霎時間變得兇惡起來。

有什麽東西抵住了他的尾椎。

硬的,熱的,無法忽視。

閑乘月沒法轉頭,但他卻抓住了宿硯環抱著他腰的手腕,他的力氣很大,宿硯在他背後輕輕的哼了一聲,但那卻不是痛哼。

反而……有些享受。

閑乘月咬住了後槽牙。

如果不是現在情況不對,他一定會轉身給宿硯一拳。

護士的腳步越來越近,兩個小護士一邊拿著電筒巡視一邊說話,兩人都不是很有精神,巡視也匆匆忙忙並不仔細。

“要是能不值夜班就好了,工資只漲五十,隔兩天就要來一次夜班,還要去處理那些東西。”

另一個小護士嗤笑道:“你要是去說,護士長又要說我們偷懶,不願意為偉大的事業付出。”

“什麽偉大的事業?已經死了那麽多病人了,到現在都沒什麽進展。”

“你之前不也相信醫生的實驗能造福人類嗎?”

“那都是多早以前了?當時我剛畢業不久。”

“我準備過段時間就辭職,換個工作,我姨媽能把我介紹到養老院去,雖然事情多,但工資更高,距離市區也近。”

“你說,會不會有人報警?”

“肯定不會,這裏的人都是瘋子,就算逃出去也沒人信他們的話,一樣要被送回來,他們的家人也只想甩掉累贅,不然哪怕是讓神父驅邪,也不會把他們送到瘋人院。”

護士們冷漠的談論著這家瘋人院,電筒的燈光從閑乘月眼前一晃而過,護士根本沒有仔細看。

閑乘月松了一口氣。

而在他身後緊緊抱著他的宿硯已經把頭埋進了他的頸窩。

宿硯的臉頰很燙。

燙得閑乘月難受得全身都在抗拒。

直到護士的腳步聲逐漸遠去,手術室的門開而復關,地下室重新恢復了靜謐,閑乘月才松了口氣,他壓低嗓音提醒道:“人走了,松手。”

宿硯卻不為所動,他抱著閑乘月的腰,只覺得閑乘月的腰肢勁瘦,明明看起來並不柔弱纖細,真正抱住卻覺得不及一抱。

他沉迷在這陰暗潮濕的角落裏,像是夜間動物,恐懼離開,恐懼遇光。

閑乘月提醒自己要冷靜,他雙手抓住宿硯的手,強行掰開。

只是宿硯抱得太緊,閑乘月又擔心弄出更大的動靜。

不是他掰不開,而是宿硯不把生命當一回事,閑乘月卻比宿硯惜命得多。

“再不上去,待會兒他們做完手術,或者護工查房發現我們不在,你想怎麽辦?”閑乘月近乎咬牙切齒地說。

宿硯還埋首在閑乘月頸窩。

閑乘月冷笑:“你想找死,我不奉陪,松手!”

宿硯深吸了一口氣,最終還是緩緩松開了手,閑乘月從縫隙中鉆出去,他不準備在這裏停留,在轉頭的間隙看了宿硯一眼。

他的目光從上到下,落到了宿硯正興致勃勃的地方,眼中沒有任何波瀾。

就像在看一只發情的動物。

那目光太多冰冷,宿硯臉頰上還帶著的些許紅暈,也在這樣的目光下迅速褪去。

閑乘月眉目間沒有情緒,他微微仰頭,俯視著看向宿硯。

然後他嘴唇微動,在轉頭的瞬間對宿硯無聲說道——

“你等著。”

宿硯微微彎腰,額頭掉下一滴汗來。

越是冰冷,越是亢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