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逃離瘋人院

在手術室裏的時候, 宿硯並不覺得恐懼,當電流擊穿他的皮膚時,他也不覺得有多痛, 正相反,越是疼痛,他就越是“愉悅”,這跟性沒有關系,他也沒有那方面的癖好。

只是唯有疼痛和閑乘月, 才會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。

甚至感受到一點活著的意義。

宿硯坐到了閑乘月身邊,他行動間還不太自如。

等他坐下之後, 閑乘月才微微偏頭問:“傷在哪?”

不過宿硯沒有描述給閑乘月聽, 而是轉身,沖著閑乘月扯開自己的衣領,讓閑乘月用肉眼看。

閑乘月沒有移開目光, 他輕易的看見了宿硯胸膛上被電焦了的那一塊肉, 就像他在上個裏世界腰側被電焦的那一塊的一樣,因為已經“熟”了, 所以反而沒有流血,不需要做太多的處理。

宿硯的胸肌很漂亮,跟閑乘月的一樣, 只是大小不一樣。

閑乘月還看到了淺褐色的小顆粒, 因為剛從手術裏出來不久的溫差變化, 現在正硬著。

閑乘月竟然覺得有點可愛。

現在閑乘月對宿硯的感官很復雜。

他以為自己對宿硯是沒有任何感情的,只是礙於工作上的糾纏, 這讓他不能隨手把宿硯扔到一邊, 但這並不代表他有多把宿硯當一回事。

閑乘月很冷靜的知道自己現階段需要的是什麽——活下去。

他的求生欲比誰都強。

但就在剛剛, 他卻第一次在裏世界裏因為某個人產生了堪稱暴虐的情緒。

這並不好。

至少在裏世界中不好。

閑乘月收回了目光, 不鹹不淡,語氣中沒有絲毫擔憂:“今晚你應該不會有事,好好休息。”

但宿硯卻很憂心:“那閑哥你……”

閑乘月打斷他的話:“總會有辦法的。”

閑乘月不會樂觀的認為自己晚上一定是安全的,正相反,他屬於最危險的那一群人,他有一米八以上的身高,體格雖然不算健碩,但也絕對健康,如果扒掉他的衣服,就會發現他身上的肌肉緊實又充滿爆發力。

這樣的他是個完美的實驗品。

是個能堅持的更久的小白鼠。

“就算我真的被選出去也沒什麽。”閑乘月還是安慰了宿硯,“我會活下去。”

他是絕不會自我放棄的,哪怕刀斧加身,只要他不想死,他就會掙紮著活下去。

宿硯沉默了幾秒,這才轉向對面的三個人說:“電擊結束之後,我被醫生帶到了二樓的辦公室裏。”

周雄沒忍住:“二樓還有辦公室?!”

他們以為二樓全是住宿房間。

宿硯沒有予。溪。篤。伽。更多解釋,而是說:“二樓的辦公室在走廊盡頭的書櫃後面,書櫃就是那扇門,轉動左下角的那只馬就能打開。”

“醫生在那裏只是跟我聊天。”宿硯,“心理疏導。”

準確的說醫生實際上是在刺激他。

宿硯現在回想起來,發現從他被帶進那個房間開始,醫生就已經塑造了一個脫離現實的環境。

房間很大,並且很豪華,但同時也很疏離,處處充滿了排斥。

就好像是把一個平民帶入貴族的世界,平民卻不會欣喜若狂,只會誠惶誠恐,因為他周圍的一切都脫離了他對世界的認知,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不屬於這個世界。

醫生從進門開始就沒有再對他露出過一個笑容。

兩個身強體壯的護工站在醫生的背後,兩個人手裏都拿著短棍——這是暴力威脅。

醫生撕下了溫情的面具,粗暴的詆毀他,辱罵他,用盡一切惡毒的詞匯,似乎是想逼瘋他。

逼得他對醫生本人動手。

按照宿硯對狂躁症的了解,他也確實動手了。

然後醫生又想安撫他,醫生讓護工把他帶出了這個秘密的治療室,然後在他熟悉的環境中安撫他,醫生似乎覺得這必然是個有用的療法,他要證明精神病患者是可以用話療治好的,如果治不好,就只能證明他還不夠熟練。

可醫生對暴力也不排斥,宿硯沒有因為醫生的安撫安靜下來,他當然知道自己一旦平靜,醫生就不會再折騰他,但他就是不願意讓醫生如願。

宿硯讓別人不快樂,他自己就快樂了。

醫生崇尚話療,但當他的話療不起作用時,他就會用上當代最先進的治療手段,也就是當代最先進的“刑具”,他越是不成功,手段就會殘忍。

“被他盯上的病人肯定都死了。”宿硯的臉色依舊蒼白,他微微勾唇,好像是在說自己沒什麽,還承受得住。

鄭怡輕聲問:“我們現在還沒有多少頭緒……”

這句話讓眾人都有些沮喪,他們知道醫生在做實驗,也知道醫生是個追求名利的“瘋子”。

他為了治療精神病患者帶來的榮譽拋棄了人的理智和道德,也拋棄了作為醫生的職業底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