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章 逃離瘋人院

飯後半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, 廁所也沒幾個人來,偶爾有人進來也很快去了隔間,瘋人院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跟牢房差不多, 病人跟犯人一樣,也沒有人身自由。

閑乘月和宿硯也只在廁所待了十分鐘,就在他們要出去的時候,一位勉強算是熟人的病人走了進來。

安德烈一看到閑乘月臉上就帶笑,愉悅的心情根本掩飾不住, 他像是一只問道魚腥味的貓,小跑到閑乘月面前, 直接無視了站在閑乘月身旁的宿硯。

“我在外面沒找到你。”他的聲音裏有些委屈, 但很快打起了精神,眼睛看向隔斷間“進去吧。”

閑乘月面帶疏離微笑的拒絕道:“我現在沒有那種想法。”

安德烈垂下眼眸,看起來異常蕭索落寞, 像是個受了批評的孩子。

閑乘月:“你是從其它醫院轉過來的?”

安德烈瞪大眼睛:“你怎麽知道?我是從外地轉院過來的。”

他十七歲就進了瘋人院, 現在已經二十五了,等於他度過了八年的封閉式生活。

沒有正常的社交, 也沒有讀書,雖然二十五了,但心智估計還是停留在十七八歲。

人的心理年齡跟生理沒有一點關系,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, 也是因為他們不得不提早進入社會, 背負責任,跟成人打交道。

閑乘月的心軟了一點:“出去吧, 以後你也別約其他人, 被發現了又要受罰。”

哪裏聊到安德烈對“其他人”還很嫌棄:“他們我看不上。”

“歪瓜裂棗。”安德烈一反之前在閑乘月面前溫和禮貌的樣子, 忽然一臉冷漠地說, “還有那些護士,看到好看的男人她們也跟我搶。”

“女人死光了最好。”安德烈的臉部肌肉開始顫動。

閑乘月打斷他:“護士沒過來。”

安德烈狐疑地看了眼閑乘月:“你長得這麽好看,她們肯定會找你。”

他興奮起來,雙手無法自控的擺動,手舞足蹈道:“那又怎麽樣!你是同性戀!你喜歡男人!你才看不上她們!”

“閑哥,該出去了。”宿硯嘴角帶著微笑,目光卻像要殺人一樣兇狠。

安德烈這才發現了宿硯,他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,還不等閑乘月反應,安德烈就撲向了宿硯。

“我就知道!我就知道好男人身邊都有你這種賤人!”安德烈想去拉扯宿硯的頭發,宿硯往後退了一步,但安德烈卻沒有停,他張牙舞爪,拼命往宿硯身上撲。

安德烈怒吼道:“喬爾喜歡我!他喜歡我!你勾引他!你還在學校裏說我是同性戀!”

“你也是!你也是同性戀!他們怎麽不把你抓進來!”

宿硯忍無可忍,一腳踹到了安德烈的腹部。

於是安德烈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,被踹飛了兩米遠。

宿硯也不想跟他糾纏,他剛收了腿就對閑乘月說:“閑哥,我不是故意的,我只是一時激動,他的情況一看就知道有問題。”

同性戀是一碼事,但對異性和跟自己有可能存在競爭關系的同性抱有這麽大的敵意,就已經不在單純同性戀的範疇內了。

雖然人有求偶的不能,但是也不至於求偶到發瘋的地步。

閑乘月看了眼從地上艱難爬起來的安德烈,剛準備朝安德烈走過去,就被宿硯拉住了手腕,宿硯用祈求的眼神說:“閑哥,你別過去,誰知道他什麽時候發瘋?”

閑乘月拍了拍宿硯的手背,以為宿硯是被嚇到了,放輕了音調說:“這個時候更好套話。”

雖說人清醒的時候思維更有條理,但清醒的人會因為各式各樣的原因撒謊。

他還見過病人沖醫生隱瞞撒謊的,明明吃了三無壯陽藥卻說自己沒吃,差點就沒了生殖器。

還有明明打過好幾胎卻說自己沒打過胎的,要不是醫生強行讓她去做檢查,發現子宮被刮得沒法看了,估計要死在手術台上。

這還是性命攸關的事都能隱瞞撒謊。

更別提其它的了。

宿硯不太願意,但還是跟著閑乘月走到了安德烈面前。

閑乘月慢慢蹲下去,他看著安德烈的眼睛,語氣難得這麽溫柔地問:“你還好嗎?”

安德烈用手扶住頭,他笑起來:“我沒事,剛剛怎麽了?我怎麽躺在這兒?”

他在閑乘月的攙扶下站起來。

閑乘月和宿硯對視了一眼。

這人的病因應該是精神分裂吧?

閑乘月還記得套話。

“你來這兒這麽久,有人治愈出院嗎?”

安德烈眨眨眼睛,看起來很無辜:“有,做完手術就能出院,不過有兩個做完手術沒人來接,現在還待在這裏。”

“我要是再不出院,也要給我做手術了。”安德烈撇撇嘴,“做完手術連話都不怎麽能說。”

冰錐療法經常出錯,因為全憑醫生的手感和經驗,有時候沒有完全切除,或者切除錯了就要再來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