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荒村祭祀

陽光落在蔣忠旭身上,他額頭落下豆大的汗珠,順著臉頰落到地上,身後還拖著一個碩大的包袱,偶爾他踩碎一片枯黃變脆的樹葉,發出清脆響聲。

閑乘月就走在他身後,兩手空空,什麽負擔也沒有。

走不了幾步路蔣忠旭就要停一停,哪怕村長夫妻再瘦,加起來也是一百多斤,蔣忠旭號不清的閑乘月的脈,但總算知道閑乘月做這些是為了過這一關,他坐在路邊喘氣,稍微平息了一點之後就問閑乘月:“你怎麽知道該怎麽過關?”

“反正祭祀已經結束了。”蔣忠旭眯起眼睛,汗水落進了眼睛裏,他只能不停眨眼。

閑乘月也不催他,每天這個時候村民都在地裏。

閑乘月:“然後呢?”

蔣忠旭擦了把額頭的汗:“什麽然後?”

閑乘月皺了皺眉:“明天又要重新開始。”

蔣忠旭愣了愣,他看著自己的手,幹笑了一聲:“不會吧?還來?這就剩幾個人了?二十四個剩下八個,再來一次的話,這一關還能有人出去?”

閑乘月沒回答,也懶得跟蔣忠旭玩解謎遊戲。

拖著的“包袱”似乎更重了。

蔣忠旭咬著牙,繼續當苦力,他低著頭往前走,腦子裏卻在思考閑乘月說的話。

這個任務從一開始就不對勁,村長沒有給他們任何線索,也沒有告訴他們要怎麽完成任務。

太失常了。

蔣忠旭自認是個老手,但這也不過是第五次進裏世界。

試探規則的辦法還是從別人身上學到的。

他原本以為自己就算不是佼佼者,也比大多數人強。

蠢貨總比聰明人多。

但看閑乘月那冷靜的樣子,他才陡然發現,自己跟真正的老手有什麽分別。

他還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,閑乘月就把什麽都計算好了。

蔣忠旭抿著唇,早知道區別這麽大,最開始他就該想辦法拉攏閑乘月。

趙峰那個蠢貨,剛來的那天不就跟閑乘月一個屋?竟然連這麽好的機會都沒把握住,白白送了一條命。

村長和他妻子被扔到了閑乘月他們住的房間裏。

蔣忠旭松了口氣,他全身上下都被汗水打濕了,衣服緊貼在身上,哪兒都不舒服。

宿硯坐在屋檐下,正好跟剛進院子的閑乘月目光相觸。

宿硯朝閑乘月笑了笑,閑乘月微微頷首當做回應。

院子中間有個大水缸,之前都是空的,現在裏面已經全是井水。

上面壓了塊石板,不搬開倒不會知道裏面有水。

宿硯一瘸一拐地走到閑乘月旁邊,他不動聲色地看著閑乘月的側臉,用只有他們倆能聽到的聲音小聲問:“今晚不住這裏了?”

這句話剛落音,宿硯就看到閑乘月的眉頭挑了挑。

閑乘月轉過頭,似乎是第一次認真看宿硯。

宿硯莫名有些緊張,緊張有興奮,但表情卻掩飾的很好,他微笑著看閑乘月。

“嗯。”閑乘月點點頭,“順利的話,明天就能出去。”

閑乘月擡頭看了眼天空,陽光已經不像正午那麽炙熱,時間大約在中午兩點到三點之間,最近天黑得早,下午六點左右就黑了,村民應該會在五點左右到。

老村長的鑰匙串已經被閑乘月扔在了村長家,他手裏只有一把鑰匙——這個院子的院門鑰匙。

院門外有一道鐵鎖,這鎖只是掛在那,從沒有真正鎖過,一直是緊扣的狀態。

只有用鑰匙打開,這道鎖才能真正把院門鎖上。

宿硯感覺有道視線一直緊跟著自己和閑乘月,他猛然轉頭,抓住了匆忙移開視線的陳煒。

這讓宿硯的心情變得很不錯。

現在閑乘月應該知道,自己比陳煒好得多,也比陳煒更適合當他的搭档。

宿硯神清氣爽,竟然覺得腳腕都沒那麽疼了。

“閑哥,陳煒好像在看我們。”宿硯的聲音裏帶著疑惑,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憂愁,“之前在山洞的時候他是不是接受不了我們的做法?”

宿硯低下頭:“我也知道雖然這是裏世界,裏面的人也都不是真人,但如果真的要做什麽,還是會混淆,但如果這是唯一有效的辦法,再接受不了也得去做。”

“可能陳煒只是心太好了。”

閑乘月冷笑了一聲:“心太好的人活不長,尤其是在這兒。”

這句話落音,宿硯偏過頭,在閑乘月看不到的方向露出一個笑容。

那笑容陰險狠厲,又帶著說不出的自得。

會哭又怎麽樣,他哭不出來照樣能把陳煒壓下去。

梁舒出來的時候,正好看到了宿硯的笑容,她剛剛還在恍惚,被這個笑容一嚇,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,宿硯的笑容瞬間收斂了,又變回了那副勉強能算作溫柔的模樣。

院子裏的人現在僅剩八個,都已經被折磨的沒了精神,自己又沒有想法,閑乘月說什麽他們就聽什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