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荒村祭祀(第2/2頁)

林敏一邊撕布條去給宿硯裹傷,一邊小心的偷瞄閑乘月。

閑乘月是真的很有料。

胸肌腹肌人魚線樣樣俱全,還有非常漂亮的鎖骨,流暢的肌肉線條一直向下延伸。

尤其是他很白,月亮的清輝穿過窗戶落在他的身上。

像電視上的明星。

林敏匆忙低頭,專注的看著宿硯的傷。

可她內心暗暗祈禱,希望如果有下次的話,讓她能再碰到閑乘月。

閑乘月沒有去看宿硯的傷,他就這麽赤著上身再次走向那座山。

沒有宿硯礙手礙腳,閑乘月很快就抓了只雞下來。

他的頭發幾乎都被汗水打濕了,全身都很不舒服,明天必須去河裏好好洗一洗。

雞在閑乘月手裏很乖,倒不是它乖,而是閑乘月抓得很好。

他的腳步很輕松,在這種環境下,他總能想起小時候的事。

他小時候就住在山裏,山上一共四戶人,房子都是一層的平房,不過比這個村子的好,至少是磚瓦房,他跟外公住在一起,每年過年,他媽媽就會回來。

外公是個中醫,附近十裏八村的人生病了都會來找外公,外公也不收錢,村民們就總是在他家門口偷偷放雞蛋和臘肉。

有時候村民也會拜托他上山去采藥,他們分辨不出哪些是藥,就給閑乘月一張油餅,或者幾顆糖,閑乘月就背著他的小背簍上山去。

等他長大了才知道,他媽是未婚生子,在那個年代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,她只能把他送回老家,自己一個人在外面掙錢,掙了錢寄回來。

他小學五年級的時候,外公去世了,他媽就把他接到了身邊。

他媽辭去了穩定的工作,拿存款開了一家賣內衣的店,他節假日的時候就在店裏給他媽幫忙。

他媽一直覺得他小時候過的不好,總是心懷內疚。

無論閑乘月說多少次她都不信。

他從沒覺得自己的童年有哪裏不好,相反,去了大城市之後,他常常懷念在山裏的日子。

外公很高大,還會做一手好菜,家裏還有五花肉罐頭,教他下象棋,輸了就耍賴,總是拍著他的頭,希望他當一個正直的好人,最好也能從醫。

周圍的村民也都很好,他們尊敬外公,所以都很喜歡他。

他小時候沒吃過苦,上山下河,都是他的強項。

後來去了城市,他媽媽對他也很好,她一個女人,在大城市無依無靠,帶著一個半大小子,周圍鄰居的閑言碎語幾乎要把她淹沒了,他親耳聽見鄰居在樓下的桌邊議論他媽媽年輕的時候可能是只雞,懷了客人的孩子,不得不生下來。

聽見她們說她這麽多年不成家,原來是因為年輕的時候不檢點,是個賤貨。

男人則說早知道她是個婊子,就直接上手了。

閑乘月去掀了桌子,把嘴唇咬出了血,他沒揍女人,卻打不過那些中年男人,後來還是他媽媽下班回來,把他帶去了醫院。

她以為她是他的恥辱。

無論閑乘月說多少次,她都不信。

但閑乘月一直認為,他是她的恥辱,是他毀了她的一生。

如果沒有他,她已經像所有幸福的女人一樣生活,她可能會有自己的家庭,自己的小孩,又或者沒有,但她總能擡頭挺胸走在陽光下,而不是被人指指點點。

變故發生在高二那年。

閑乘月沒有再想下去。

他要活下去。

他拖累了她一生,怎麽敢輕易去死呢?

哪怕千瘡百孔,受盡磨難,眼睜睜看著別人去死,他都要活下去。

閑乘月把雞扔到了屋裏,用山上撿的細藤條把它的腳和桌角捆了起來,然後才去看宿硯。

林敏正在給宿硯擦汗,這裏沒有破傷風針,也沒有降燒藥,真出了事,宿硯也只能自認倒黴。

“天亮了才能給他喝水。”閑乘月坐到床邊。

林敏點點頭,她聲音溫柔:“閑哥、你、你睡吧,我看著硯哥,我明天白天再睡。”

閑乘月點了點頭,他躺下去,很快就睡著了。

忙了一天,這會兒應該已經淩晨兩三點了,明天是最後的期限。

總有人會忍不住。

翻了個身,閑乘月鼻尖是血腥味和泥土的味道,但他沒有醒,似乎不覺得難聞。

林敏看著閑乘月的睡顏,悄悄的用目光描繪他的臉部輪廓。

他像一個夢,而不是真實存在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