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 40(第2/7頁)

小團子渲染到位了,才眨巴著眼小心翼翼問:“四哥,我知道錯了,別打我成嗎?或者,或者就等我傷養好了再打……”

一宮的奴才們,連同蘇培盛都忍不住起了憐惜之情。

小阿哥這回可是遭了大罪了喲。

胤禛似笑非笑,與身旁立著的老七對視一眼,才虛虛伸出食指點點小幺:“瞧見了嗎?跟朕都玩起苦肉計了,你還在旁邊瞎操心,給你自個攬黑鍋做什麽?”

“能叫這惹事精吃虧的,從來都只有他自個。”

允祐無奈的望一眼幺弟,心中感嘆他似乎確實如傳聞中那般無法無天,可是,卻並不惹人厭惡。

連他這位冷面的皇兄都很吃這一套。

胤小祕蠕動又蠕動,在床上拱了半天,都必須得叫腦袋扭成個八角麻花,才能窺見他四哥跟七哥的臉。小團子折騰半天,最後還不小心帶到了尾椎骨一抽動,疼的“嗷嗷”直叫喚。

胤禛氣得揚起大掌想拍在這不安分的小家夥屁股上,陡然想起他這回傷得最重的就是這附近,一只手高高舉起,又輕輕落下。

末了,還得補充一句:“等你養好了傷,看朕不重重罰了你!”

胤小祕扁扁嘴,眼睛因為生理性疼痛已經濡濕,卷翹的睫毛也因此變得幾根糅作一團。他梗著腦袋給自己揉揉眼,眼尾都被搓得紅了,語氣自帶委屈:“罰就罰,阿瑪不在,四哥想怎麽欺負我就怎麽欺負我了。”

胤禛氣笑:“若不是你貪玩逞強,非要鬧什麽馬上行走,能從那匹豹花馬上摔下來?難道還是朕叫你跌下馬不成?”

胤小祕索性扭過頭,不看他四哥,將小腦袋拄在自己的雙臂上趴著,倔強反駁:“因為阿瑪誇過‘大清第一巴圖魯,就得有馬背上的雄姿’。”

胤禛眸光一閃,側目看著趴著生悶氣的小幺。

這小家夥發辮已經蓄的夠長了,年齡也在增長,只是心性還是那般純真。阿瑪當年中秋家宴一句玩笑話般的“大清第一巴圖魯”,竟被他記到了如今。

可越是珍視,胤禛越不願意這寶貝疙瘩去做什麽“第一巴圖魯”。

那都是血與汗一分一分掙出來的榮耀,他的幺弟,當不必如此。

雍正禁不住將眸光轉向老七,七弟應當懂得其中的苦與難。

想到此處,胤禛難得的向幺弟低頭服軟,大手輕輕順著他的後脊背:“《三略》中有句話說的好,講‘英雄者,國之幹;庶民者,國之本’。這話就是說英雄是國家骨幹,人民卻是國家根本。”

小團子把臉從臂彎裏露出來,悶悶道:“皇兄跟阿瑪已經有許多子民了,不缺我這個根本。”

胤禛聞言失笑,忍不住彈了幺弟一個腦瓜崩:“不論你是英雄狗熊,朕與阿瑪何曾嫌棄過?”

胤小祕:“哼!我才不是狗熊呢。”

胤禛瞧了一眼幺弟趴趴熊的姿勢,忍住沒有戳破,而是將話題重新扯回去。

“聖祖爺在世常說,大清是馬背上打來的天下,卻不能只靠馬背治理天下。因而,朕覺得阿瑪所說的‘第一巴圖魯’,並非是期望你馬上武術了得。”

小團子認認真真把這話聽了進去,追問道:“那,那阿瑪是希望我如何?”

“禮法表裏,文武左右。你若能用你這腦子,幫著朕把百姓的日子過好了,才算真正的英雄。到那時,朕也會承認你這個大清第一巴圖魯的。”

胤禛揉了揉幺弟睡的亂糟糟的發辮,見這小家夥終於哄好了,暗自長出一口氣。

他明明是過來問責的,怎麽就被小幺一出苦肉計帶偏了,變成哄著這罪魁禍首呢。

雍正搖搖頭,這才抽出工夫問立在旁邊的太醫:“小阿哥的傷勢如何?要多久才能恢復?”

太醫驟然被提問,怔了一下,連忙答話:“回皇上的話,阿哥這是尾椎骨脫位,幸而發現的及時,七爺又處理得當,一路送回宮中,如今已經用了活血的藥,外敷內服,這裏還備著鎮痛的藥劑。阿哥這段日子必須臥床靜養,微臣每隔三日再來針灸一次,應當不出半月便能下地如常走動。”

雍正嘆一口氣:“罷了。阿哥的傷,朕便全權交給你來負責。他年幼,不比年長的成人,用藥須得謹慎。”

太醫領了旨,躬身退下。

他親眼見證過皇帝對這位先帝幺子的寵愛,哪裏還敢懈怠,這就準備趕回太醫院請教同僚,打算將醫治方案再稍作調整。

胤小祕趴在床上還給趴餓了,臉滾床榻賣著萌——

“銀翹,我要吃燒烤,想要烤羊肉!”

回應他的是皇兄的冷聲喝止:“不行。如今病中,不可用這些辛辣刺激之物。”

胤小祕扁扁嘴,半點不敢反駁,退而求其次道:“那我喝一碗甜醪酒總可以吧?”

胤禛笑的和善:“別想從朕這裏蒙會過關。甜醪酒裏要放多少高粱酒,你這個老饕不會心裏沒數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