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0章(第2/3頁)

奚言走過去小繁的床邊,替女兒蓋好被子。

房間裏靜悄悄的,小繁的呼吸均勻清淺。

他不可能不知道他們的女兒已經睡著了。

奚言坐在女兒的床邊,做他深夜唯一的聽眾。

她聽他讀故事,他的嗓音獨特,吐字清晰可辨,壓低了的,是種很容易讓人沉醉的溫柔。奚言聽了以後也想睡覺,她下巴輕磕在女兒的書桌上,漸漸閉上了眼睛。

護眼台燈的光將一切感官系統暈得特別長。

特別遙遠。

奚言迷迷糊糊之間聽到他在電話那頭說:“好了,今天的故事就講到這裏了。寶貝,晚安。”

奚言意識已經不太清醒了。

聽到他的話,她朦朦朧朧地也回他一句:“寶貝,晚安。”

她聽到電話那頭先是愣了一下,隨後輕笑了一聲:“回自己的房間去睡吧,別著涼了。”

奚言就清醒了過來。

懊惱,悔恨。

奚言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。

她真的咬了,但她一咬,就忍不住“嘶”一聲,他周五夜裏咬破她舌尖的那處還沒好呢。

“怎麽了?不小心咬到舌頭了?”

奚言面無表情的掛斷了女兒的電話手表。

-

周一,早上。

許澤南淩晨四點就開始等,一直等到八點半,幼兒園大班的上課時間都到了,他也沒能等到奚言讓他去家裏送孩子上學的電話。

他沒忍住,撥通奚言的電話。

奚言剛下了早自習,正在走廊裏走路,她下樓梯,前後左右確認了沒有師生經過,她才接通了許澤南的電話。

接通後,她損損地來了一句:“怎麽,許霸總一大早就想找女人發泄欲望了?”

奚言陰陽他:“不好意思了啊,我也是有正經工作的人,恐怕沒辦法隨叫隨到伺候您呢。”

“……”許澤南扯唇,刻意壓低了聲音,營造出他真的在會議上的那種靜悄悄不好用正常音量講話的氛圍:“我在開早會,手機有點漏音,同事們都在捂著嘴偷笑,你說,他們是不是聽見你說的話了?”

趙覺進來給老板送咖啡,剛好聽到老板這一句,他發誓他別的什麽也沒有聽到,絕對沒有聽到奚老師說了什麽。但是吧,摳一摳手指,他也能猜到,他們肯定在說一些什麽少兒不宜的話。

眼看著老板也發現了他,並且面無表情的把手機方向舉向了他,趙覺立刻意會了老板的意思,心一橫壓低了嗓就對電話裏說:“奚老師,我聽到您在跟老板調情屠狗了。”

根本就沒聽出來那是誰的聲音,奚言慌了,她幾乎是要咬牙切齒了:“……許澤南,你開會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幹什麽?你是不是故意想讓我在你的同事面前出糗?”

“那我還挺冤枉。”許澤南嗤笑一聲:“畢竟,我也沒能想到奚老師一大早會跟我說出這樣的話來。”

趙覺不敢再往下聽了,知越多,死越快。

他放下咖啡,人就一個閃退,不見影了。

“你是不是有病?”

“是啊。”許澤南接受了這個病名:“中二病。這不還是奚老師你給我診斷出來的麽?”

奚言被他氣到捶墻:“……掛了,再見。”

“等等。”許澤南叫住她,恢復了正常:“今天早上是誰送的孩子?”

好了,拿捏了。

兩個人之間的較量就要發生徹底的地位轉換了。

剛才的輸不是輸,這第二輪不就開始了嗎?

奚言停下來不走了,她不下樓了,她往扶梯上一靠,不緊不慢地說:“我自己送的。”

果然。

許澤南的語氣似乎有點兒焦急了:“你上班時間那麽早,你怎麽送的?”

“早早地送唄,就讓我那苦命的兩個孩子天不亮在學校門口等著啊,誰讓他們的爸爸撂挑子了呢?這苦日子還不都是拜他們那不靠譜的爸爸所賜嗎?”

“奚言,你可真行。”

許澤南“啪”一下掛斷了電話。

這是許澤南第一次被她氣得直接掛電話。

奚言收起手機揣進校服口袋裏,心情愉快地回辦公室。

而許澤南掛了奚言的電話以後,就立即給兒子打電話了。孩子那麽早在幼兒園門口吹冷風一定會受委屈,他急著安撫孩子的情緒,但……兒子直接掛斷了他。

許澤南被兒子掛了電話以後,他又開始給女兒打電話,女兒隔了大約一分鐘的時間才接起來他的電話。

“爸爸怎了呀,爸爸?”

女兒甜甜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,一點兒也不像受了委屈的樣子,許澤南放心了不少。他又開始問:“哥哥呢?哥哥怎麽沒接爸爸電話?”

“哥哥在上課呀。

“那小繁怎麽沒上課?”

“小繁跟老師說了,要接下爸爸的電話。所以,現在,小繁在教室的走廊裏接你的電話呀。”小繁說:“所以爸爸你有什麽事情,你要長話短說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