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1章

泡泡和小繁兩個孩子出去以後,還貼心地給他們關上了門。

奚言常常想,她這兩個孩子是生來報恩的。

除去嗷嗷待哺和咿呀學語,不,即使在這兩個階段,他們依舊是轉移了這些年漫長歲月裏,她在情感上的空虛,也撫平了她和許澤南分手以後對愛情的心灰意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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隨著門被關上的動靜。

奚言兩條細細的手臂攀上了許澤南的寬肩,放松地垂在他胸前,她細細尖尖的下巴仍擱在他的肩窩裏。

她屈起一條手臂,食指撓了撓許澤南凸起的喉結,她的聲音通過骨骼傳播到他耳畔:“要怎麽哄南南呢?”

她的聲音很輕很軟。

她撒著他無法抗拒的那種撒嬌。

是久違的,是熟悉的,一下便能將他擊穿的。

許澤南仍在和意志力做鬥爭。

絕不能妥協。

不能姑息這種行為,不能助長她這種風氣。

鴿一次。

她就能鴿他無數次。

他面無表情,上下唇瓣拍合忍不住先背叛了他,高冷而傲嬌地回答她:“我很難哄。”

一開口就暴露了的人。

他早已被他自己出賣了。

“是嗎?”奚言就彎起杏眼笑了:“南南難哄啊?”

隨著她話剛說完,許澤南就感覺到後頸處的皮膚落下一片濕潤。她……她親了他,還是親的那裏。

那一瞬間,許澤南想。

管他的什麽原則不原則。

風氣不風氣。

她做什麽都是對的。

他手臂往後一擡,長手握住她的腰向前一用力,趴在他肩上的人就順勢一倒,跌坐在他的懷裏。

因為失重,她雙手揪住了他的衣領。

而他這會兒就跟一身軟骨頭似的,奚言明明沒用什麽力氣,他卻隨著她揪住衣領尋求力量支撐的動作,往前躬了腰,向前傾倒。

兩個人同時摔下去。

奚言墊在他下面,他一手托著她腰,一手護著她後腦勺,兩個人摔倒在兒童防滑軟墊上的時候,唇瓣輕輕拍打了一下。

“這算是你主動的?”許澤南手撐著兒童防滑防摔軟墊,並不使自己全身的重量傾壓在她身上,他慢條斯理地開口說道:“還是老天爺主動的?”

“明明是你故意的。”

眉心相抵,不過分毫的距離,奚言抗議。

“哦,是我故意的。”他點了點腦袋,腦袋碰著她的前額,他也不否認,眉眼之間的線條柔和下來:“那我可真不值錢。”

“你本來就不值錢。”

“嗯。”

已經是這種姿勢了,奚言就幹脆拽著他的衣領往下壓向自己,這樣的邀請不言而喻,許澤南心領神會地親吻了下去。

只是,兩個人保持這樣的姿勢親了一會兒之後,許澤南又抱著奚言坐起來。

他的手臂墊在她的膝窩裏,腕骨一用力,奚言就坐在了他的大腿上,她的雙手仍緊緊揪著他的衣服領口。

“你要勒死我了。”他說。

“呸呸呸,過年呢!”她柔軟的唇瓣貼上去,封住了他的唇:“別說不吉利的話。”

“嗯。”他笑:“那做點吉利的事。”

經過一番促膝長談。

不是。

促膝長吻。

兩個人和好了。

許澤南還能神色如常地坐著跟奚言聊天,關心她的工作:“今天去學校累不累?”

今天去學校是學校有一些工作上的調整。

因為六年級六班相較六年級其他幾個班級,上學期期末考試成績落後較多,學生家長聯名上訴,在整個寒假期間都沒停止,學校迫於壓力,打算將六年級六班的幾門被點名的任課老師全部撤換。

時間緊迫,就在臨開學的這幾天才做的決定。

因為奚言在來星芒小學之前一直帶畢業班,所以學校想讓她這學期教六年級六班的語文。

教畢業班本身問題不大,她也算教齡豐富,只是臨到開學了才通知她這件事情,實在是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。

她好不容易通過一學期的努力和三年級的小朋友建立起來感情,也把他們的學習習慣培養得不錯,這臨時就要通知她去教六年級了,一切都要從頭開始,摸底、師生相處、情感搭建……

學校這種行為對她來說,是把她往火坑裏推。

但學校卻豎起拇指對她說:“奚老師,救火英雄。”

奚言腦袋埋下去,點頭:“很累的。”

許澤南聽後,沉默了一陣。

他不是不可以說你別上班了,我養你。

他當然養得起。

但他不會說出這種話。

他太了解她了,她是書香門第,從她外公外婆這一代開始全是從事教育事業,她從小接受到的觀念和背負的使命就是簡簡單單的四個字,教書育人。

在他沒有出現的這幾年裏,她一個人,她都一直在堅持她的事業和理想,可見教書育人四個字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何其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