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
奚言確實是在做夢。
夢裏面,她也在睡覺,而許澤南只是一尊放在她床邊的蠟像。
她看到蠟像以後,滿腦子都是他那張男性魅力爆棚的照片。
她對沒有任何自主能力的蠟像開口提一點小小的要求和想法,總不算過分吧?
所以,她就下手了。
這也不能怪她。
那憑什麽他跟她在一起的時候,只有六塊腹肌,而跟她分了手就要多出來兩塊?
這不就是在挑釁她的意志力嗎?
對不起,顏狗是沒有意志力的。
但奚言現在已經醒了。
許澤南輕吐在她耳邊的氣息足以讓她三秒內醒來,並且不敢有起床氣。
她甚至不敢喘氣,不敢呼吸。
她只能佯裝翻身,及時將手從他的小腹處撤離,然後,背對著他繼續睡,真睡變裝睡。
反正,她摸到了,她也不虧。
奚言忍不住回味了一下,他的小腹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緊實堅韌。
總之,顏狗摸著良心說話,八塊腹肌的手感就是比六塊的要好。
只是——
奚言自己可能不知道。
隨著她緩慢的翻身動作,她白皙光滑的後頸瞬間染滿了一層薄薄的紅暈,就連耳骨也是通透粉色的。
而許澤南輕松地捕捉到了她皮膚的顏色變化。
他對於她所有會敏感的部位太過於熟悉。
另外,她的手從他腹部撤離之時,圓潤飽滿的食指指甲刮過他的皮膚表層,在他的小腹上留下一條無痕的長線,這是她一慣依依不舍時的潛意識動作。
她自己不一定知道。
但他很清楚。
許澤南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奚言裝睡。
他並不急著催促她醒來,他今天所有的時間都可以給她。
大約五分鐘之後——
奚言揉了揉眼睛,淺淺地挺了挺腰,茫然地從床上坐了起來。
嗯,醒得還挺自然。
許澤南就坐在床邊靜靜地看著她,一點兒也不避諱她的目光。
一想到剛才對他的所作所為,奚言也不能真的那麽坦蕩。她冠冕堂皇地說:“不好意思,我在你的床上睡著了。你有床單嗎?我幫你換一條吧。”
許澤南仍看著她,表情卻意味不明:“沒有。”
他說他沒有可以替換的床單,奚言也是不信的。
可惜,她的耳朵不爭氣,開始滾燙灼熱了。
奚言移開了眼,看著窗外的夜色:“那你怎麽也不叫醒我?”
“你有起床氣。”許澤南似笑非笑,道得緩慢:“我哪敢往槍口上撞?”
“……”奚言余光裏看到了他的雙眼皮弧度很好看,她又移遠了一些視線和他解釋:“你這裏沒有別的可以藏身的地方。”
她的言外之意是,所以,她才會一不小心把他的床當作了藏身之處,還會一不小心在他的床上睡著了。
許澤南並不移開落在她身上的視線,目光赤誠:“我這裏有。”
“我這兒有健身房、淋浴間,還有衣帽間,我的臥室裏有兩張沙發。”許澤南頓了頓:“但你只看到了我的床。”
行吧。
她理虧。
理虧的時候就溜吧,溜了就不要面對了。
奚言一把掀開他的被子,穿好鞋蹲下來系鞋帶時,卻見他和她同步蹲了下來,但他修長的手指卻先於她的動作,勾住了松散開來的鞋帶,他將她的鞋帶在鞋面上扣了兩個整齊對稱的活結。
奚言的身體僵了一瞬。
但既然鞋帶已經扣好了,她也就準備遁逃了。
然而——
她直起腰時卻又被他一把摁住了肩,她的肩頸瘦薄,他因此也沒有用很大的力氣,只是剛好將她摁著坐在了床邊,而他掌心的溫度穿透過衣物傳遞過來。
先是溫熱的,隨後是滾燙灼人的。
滾燙灼人這樣的感受持續了一會兒,他開了口:“你頭發亂了。”
“我幫你梳頭發。”
這是奚言這些年裏聽到過最撩人的情話,即使在他們在一起的那幾年裏,他也沒有哪一天,為她梳過頭發。
他說完這句以後。
奚言便感覺到他骨節分明的五根手指分了開,他動作很慢地探入她已經有些松散開了的發絲裏頭。
他似乎是想將這時光劈開一道裂縫,屬於過去的那一半被填補,而屬於將來的那一半才開始填塞。
奚言今天沒有梳花式辮子,只是用電話線梳了個松松垮垮的馬尾垂在腦後。隨著許澤南分開的五指蹭過頭部的皮皮,捋過她的後頸,她一頭長發徹底松散開,發絲披了滿肩。
“我幫你梳。”
他又說了一遍。
沒有很強硬的,但似乎也沒有容她拒絕的余地。
奚言沒有再說話了。
窗外的月亮悄悄地爬上了枝頭。
房間裏沒有開燈,只有月亮的清輝透過玻璃窗灑了進來,而他站著為她梳頭發的畫面倒映在窗戶玻璃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