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章(第2/3頁)

怕燙著他們,許澤獻只讓他們拿了竹筷和碗墊去餐廳。

三個人在餐桌上吃飯,小繁吃了口鱈魚,杏眼彎起,伸出拇指點了個贊:“叔叔,棒棒噠。”

許澤南就心甘情願地繼續當這個煮夫:“明天想吃什麽?”

他再去臨時抱佛腳。

小繁和泡泡不算是難帶的孩子,晩飯後帶他們在小區裏散散步,活動一圈,消化消化晚飯。

回來後,他們在兒童房裏玩玩具。

他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,借了奚言的書房處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,開會或審批文件。

買回來的迪士尼七寶樂高拼圖才完成了兩個,泡泡完成了阿波羅土星五號,小心翼翼地舉著放在書房的展示架上,經過沉浸在工作中的他身邊時,更放輕了步子。

泡泡穿個室內拖鞋又不慌不忙地走到兒童房,幫妹妹拆開艾莎公主的樂高,針對不同的形狀配件進行分類。

許澤南忙完工作,加入孩子們。

等到小繁寶寶掩嘴打呵欠時,他催促他們該去洗澡睡覺了。

孩子們洗完澡睡覺。

他才開始收拾廚房的垃圾袋,這些事雖然有好幾年沒幹過了,但一旦重拾,他倒也幹的順手。

當年兩個人在出租屋的時候,奚言就沒下樓扔過垃圾,她負責做飯,他就負責打掃衛生。

他記得她說,兩個人過日子是要相互搭配,相互配合的,誰也別想當甩手掌櫃。

但也有例外的時候。

比如說,她生理期。

他那天體驗過了,生理期小腹疼痛等級是七級疼痛。

她生理期時,她就會卷條被子縮在床上,什麽也不幹。他就必須要包攬所有的事情,任勞任怨。

還要給她端茶倒水,切生姜煮紅糖水,然後用掌心摁住她的小腹揉捏著,動作不能輕也不能重。

輕了,她會生氣,說他敷衍。

重了,她也會發脾氣,說他一點兒也不溫柔體貼。她也會說傷害他的話,她說不喜歡他這種直球,喜歡那種溫柔體貼、善解人意,只要她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她在想什麽的那種男人。

“你說的那種男人我沒見過。”他一邊伺候她,一邊並不服氣:“現在只有要你點撥的直球一個,還要不要了?”

她就會氣勢弱下來,哼哼著:“那就……勉強湊合著用用吧。”

這麽想著,許澤南已將廚房的垃圾分類好。

算算時間,他把她預留的飯菜溫在蒸箱裏。

下一刻——

他聽到指紋鎖被識別的聲音。

是奚言回來了。

他直起腰身看向她。

她穿著件蜜桃粉色的面包服,一根編在腦後的辮子,發尾紮了個小揪揪,可愛又俏皮。

蜜桃色的衣服在昏黃的玄關燈下顯得略暗,浮在防水材質布料表面的是一些熒光的水珠。

他由此推斷出外面下過雨。

“飯菜給你留著了。”他拎起垃圾袋:“洗完澡再吃。”

奚言低低應一聲,氣若遊絲,極盡疲累。

他因此經過她身邊的時候,沒忍住打量起她,發絲是濕的,原本白皙的皮膚此刻倒是有些呈具病態色。

他猜測道:“大姨媽來了?”

奚言隨口應一聲“嗯”,語氣比重逢之後的每一次見他都要冷淡。

“你現在還痛經嗎?”

奚言瞥他一眼。

她的眼睛會說話,仿佛在說,你是白癡嗎?

你看不出來嗎?

奚言當他透明人似的不存在,脫了衣服掛起來,只單著件針織衫往房間裏走。

手握上冰涼的金屬門托時,腦後響起他的聲音:“要像以前那樣幫你揉嗎?”

奚言愣在了原地。

以前啊,以前很久了。

她早就習慣了痛經的時候,用止疼片來代替他溫熱的掌心,用止疼片來代替他可大可小的力道。

她記得他中指和無名指的指根有兩個粗礪的繭,總是刮蹭著她的皮膚,癢癢的卻不難受,是種讓人心安的踏實力量。

原來,她也曾在那樣的力量下,安然入睡過。

而不是靠布洛芬。

“不用了,你回去吧。”

布洛芬也沒有什麽不好。

依賴著一種藥,總好過依賴一個人。

-

外面果然下了雨。

雨水順著黑色傘布簌簌而下。

許澤南記得小區外面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店,他撐著傘過去,雨水急劇奔向他的褲腿。

他又返回來一趟。

怕把剛拖的地弄臟,他卷起西裝褲的褲腿,走去廚房間,生姜切片,但切得厚薄不一。

他的刀工就這樣,他已經盡力了。

藍色的燃氣火苗躍動,又被人輕輕擰滅。

鍋裏的紅糖姜茶煮得剛剛好。

奚言洗完澡,出來廚房兌水喝。

蒸箱上的指示燈提醒她,保溫功能正在運行。

她擡手打開。

一碗米飯、一塊剝掉皮的煎鱈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