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9章 親王

齊承烈。

林棠在心中細品她的新名字。

“剛直、光明, ‘有功安民曰烈，宏濟生民曰烈，戎業有光曰烈……’”謝淮也在品味這個“烈”字，“陛下如此厚恩, 讓姐姐成了皇女郡王, 還有調動各處軍隊之權，我和姐姐自是萬死也不能辜負。”

“若我得此等愛重還謀反兵變, 便會失去天下人之心。”林棠笑道, “他可真是……好計策。”

“他？”林棠大膽的話語沒讓謝淮吃驚。他唯獨在意這個“他”是誰。

“太子。”林棠瞥了謝淮一眼。

“姐姐怎知是太子的主意？”謝淮拿出了要問到底的架勢。

“謝總兵, 動動你的腦子, 別這麽酸。”林棠發笑, “以我如今的功勞名望地位，若真是皇上親生的皇子，太子的位置早就不穩了。皇上多年來格外注意與太子的父子之情, 如何會直接收我為皇女, 必是要太子先主動提起。”

謝淮放松下來, 裝模作樣一嘆：“別人也就罷了, 若是他還對姐姐有意, 那我就只能支持姐姐造反了。”

他這話說得有五分認真。

皇權之下, 連皇家兒媳都只能入宮，又不是沒有先例。

“現在在名分上我是他親姐姐。”林棠伸手去揪謝淮的臉，“謝王妃，我要調賀全義和沈明照過來。平東軍裏真正經過大戰的將領太少了。”

“也好。”謝淮握住林棠的手，又順勢攬住她的腰，俯下·身, “姐姐和皇上父女同心, 調幾個信得過的屬下來不過小事……”

“我還會一直派你去前線……去……最危險的地方。”良久, 林棠掐住謝淮繃得極緊的肩頭，修長的頸子仰出動人的弧線。

“這都是姐姐的忠心和孝心。”汗珠順著謝淮的鎖骨滑落，“我還要多謝姐姐……能給我立功的機會……”

*

對渤海的滅國之戰打了整整四年。有西北江南三處織造局源源不斷提供軍餉和賞銀，林棠得以約束軍隊不屠·城，不燒·殺·奸·淫·擄·掠，完成了對渤海的征服。

而因為大周的軍隊沒有對渤海進行太多破壞，渤海普通百姓對大周並無極深的仇恨，朝廷接手的是一片幾乎完好的廣袤土地。

這四年間，每打下一城，林棠便會命將人口詳細登記造冊，拆分親眷，將順從的百姓分散到原渤海各城裏，而反抗較為激烈的都移民至西北三省，又將內地貧苦百姓移民至此，分給土地。

這是一場浩大的工程，因有朝廷的全力支持，順利進行到底了。

還有不少留守各城的將士和當地女子成婚。只要他們能善待妻子，林棠都很鼓勵這種行為。想讓原渤海百姓盡快融入大周，這也不失為一種好方法。

在與渤海開戰的第三年，林棠攻下了原渤海國都新城。朝廷將新城更名為春寧府。林黛玉隨之便把女醫院開到了這裏。

雖然在名分上，林棠——齊承烈——已不再是黛玉的姐姐，但兩個人的感情並不會因為名分變化而有所改變。

女性其實也有能影響世界的巨大力量，只不過她們的智謀和光芒都被沉重的現實層層掩蓋了幾千年。

原渤海國的女性受到的壓迫甚至比中原更深，但她們仍然知曉善惡，分得清利弊。她們雖然懷念舊國，卻逐漸被林棠和林黛玉等人吸引打動。

至原渤海國的最後一寸土地也成為大周的領土時，春寧女醫院新一批的學徒裏已有原渤海女子的身影了。

神封二十三年夏，年已三十的林棠返回京城。

此時，她已經到了這個世界整整二十年。

清寧親王的冊封禮在她三十歲生辰當天舉辦。冠軍侯謝淮於同日被賜婚為清寧郡王的王夫。

他們的婚禮定在秋日舉行。

同年，長福公主改封長福郡王。因其雖有功，但功勞實在不及清寧親王，其又非嫡女，皇上顧及物議，沒有急於將其封為親王。

在大周與渤海開戰的第一年，高瓊的母妃張夫人和兄長高瑞便因罪被賜死了。高瓊與賈瑛成婚近十載，甚為情厚，她母妃和兄長既死，便對渤海國再無任何留戀。為了給她母親報仇，也為了她女兒的將來，高瓊對朝廷提供了許多有關渤海國的情報，在戰爭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。

為了嘉獎有功之臣，也為了安撫渤海民心，皇上將她改封春瓊縣公，與其夫賈瑛前往春寧府居住。兩人的長女被封為世女，將來會繼承高瓊的爵位。

大婚過後，謝淮主動請辭，卸去了身上所有職位。

他隨妻林棠——第一任東北四省總督——一同返回了春寧府，去建設他們共同打下的新國土。

作者有話說：

對感情線的補充解釋：

同樣是冒著極大的危險繞後大川郡，謝淮是：我會幫你，和你一起成功，你相信我；而換做沈明照會是：我會幫你，希望能不辜負你的信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