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顧瀲,這雕的什麽?

“顧丞!”榮英將顧瀲上下打量一遍,急急問道:“你沒事吧?”

這時姚永昶也湊過來,“本該立馬下來找你的,誰知榮大人一著急,竟然把墻上的機關給搞壞了。”

榮英漲紅一張臉,囁喏幾下,粗聲粗氣道:“這如何能怪到我頭上!我也是著急來救顧丞!誰成想機關還能拍碎了!”

顧瀲擺擺手,濕衣裳穿在身上並不好受,遇上樓間一道風,激得他微微哆嗦了一下。

“無事,明日再說,我先回去換身衣裳。”

他轉身下樓往後門走,快要出門時,被一個小丫頭攔了下來。

“顧丞,這是我們主子讓我給您拿的衣裳,主子說了,外頭風大,您裹緊些,小心著涼。”

顧瀲低頭一瞧,竟是一件嶄新的兔毛厚氅。

他下意識拒絕:“替我謝過你家主子,但是不必了。”

誰知小丫頭也是個大膽的,上前一步擋在顧瀲前頭不叫他走,強行將大氅塞進了他懷裏。

“主子說了,這氅都是揪了仔兔絨做的,以後就送您,不必還了。”說完直接跑開,三兩步就不見了人影。

顧瀲抱著大氅,上手一摸,果然比他那件兔毛毯子要軟許多,這樣大的一件,也不知要揪禿多少仔兔才能做成。

這樣一份心意顧瀲並不敢接,他生怕自己把兔毛氅弄濕,舉得遠遠的,等找到顧洋坐上馬車,額頭已經微微發燙。

馬車快速朝將軍府走,顧洋急得直接跟進來伺候。

“少爺這是做什麽去了?自己身子怎麽能如此糟踐?還未入春呢就裹著濕衣裳到處跑,手裏拿了大氅為何不裹上,這衣裳就這麽金貴讓您捧著出來?”

顧瀲一聲不吭,任由顧洋幫他脫了衣裳,換了自己的兔毛毯子裹上。

“少爺哪裏難受?想咳麽?還是又頭暈了?”

顧瀲搖搖頭,“沒什麽大事。”雖然這麽說,但他還是沒忍住咳了個天昏地暗。

等咳完了,一把嗓子像塞了個風箱一般,一呼一吸之間發出陣陣微鳴。

他安慰顧洋:“我沒事,回去服了藥,早些休息就行。”

顧洋一言篤定:“少爺這身子,夜裏還是叫太醫來守著才好。”

顧洋的話一語成讖,還沒等到後半夜,顧瀲就發起高熱來,好在太醫早早就在一旁守著,立馬上手施針布穴,忙活了近一個時辰才堪堪把顧瀲燙手的體溫降下去。

顧瀲醒時,第一眼看見的是自己臥房的花瓶,耳邊卻聽到了王德忠的聲音。

“這不是顧丞遲遲沒回宮,皇上急了,差我過來瞧瞧,顧丞病得可嚴重?”

“昨日十分兇險,好在叫了孟太醫提前過來。”這是顧洋的聲音,“我們少爺還睡著,不如待會兒再回宮,對了,皇上又是怎麽了?”

“顧洋。”顧瀲啞著嗓子喊了一聲,強撐著坐起身來,“不必待會兒,我起了,現在回宮吧。”

到了招英殿外,顧瀲老遠便瞧見兩個小太監正擡著一床褥子往外跑,他腳步一頓,問道:“這是……”

王總管從他身後附耳上來,深深嘆了口氣:“唉……皇上今早又遺了龍精。”

顧瀲:“……”腰子—

他只是一晚沒侍寢而已。

“孟太醫。”想了會兒,顧瀲突然出聲。

“臣在。”

“孟太醫能否給皇上開些……那種藥?”

孟太醫:“哪種藥?”

顧瀲:“可以讓皇上不舉的藥。”

孟太醫:“???”

王德忠:“???”

顧瀲解釋:“皇上精力太足,幾乎每日都要泄一道精氣,長此以往,身子免不了虧損……”

孟太醫雙腿一軟跪在地上,聲音跟著顫抖,“倒是有這樣一味藥,喝下後清心寡欲,再難有其他想法,且只要停止服藥便會恢復正常,臣、臣鬥膽,顧丞,真的要給皇上服此藥嗎?”

顧瀲十分認真地點點頭:“服。”

孟太醫顫顫巍巍爬起來,晃晃悠悠往外跑,“臣、臣知道了,臣這便去取藥。”

王德忠都快哭了,“顧丞!怎麽能給、能給皇上服那種藥啊!”

顧瀲面不改色:“只是幫皇上降降火氣,維固精元罷了,況且孟太醫也說了,對龍體並無損傷。”

趙赫還不知道顧瀲要給他吃那不舉的藥,瞧見顧瀲來了,冷哼一聲,握著手裏的木頭鳥往桌上磕去,半路似乎怕把那相思雀尾羽磕掉,臨時握起拳頭,反倒把自己手背磕在桌沿上。

就這一下,疼得趙赫立馬掉下眼淚。

“皇上這是做什麽?”顧瀲走過去,牽起趙赫的手腕看了眼,紅了一道,應當不會腫脹。

“你怎麽現在才回來?”趙赫站起身,比顧瀲高出去一個腦袋,低頭看了眼顧瀲,本來緊皺的眉頭皺得更深。

“顧瀲,你、你怎麽了?”

“怎麽?”見趙赫一直瞅他,顧瀲轉頭朝鏡中望了一下,鏡子雖模糊,但還是能一眼看出來鏡中人帶著一臉病容,懨懨的樣子屬實說不上好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