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章 全部(溫柔到了極致。……)

阿沁這一頓飯感覺如坐針氈。

陳西澤一如既往地不怎麽說話,薛梨跟她不熟,所以三個基本沒話講。阿沁也不可能主動挑起話頭,所以氣氛一度陷入詭異的尷尬中。

但尷尬的人,好像只有她。

薛梨和陳西澤之間的小互動是如此自然而然,他們倆即便不說話,相互夾菜也很溫馨甜蜜,沒有一點生硬處。

這證實了薛梨的話:他們從小就認識,很多年了。

薛梨看著陳西澤小心翼翼吃魚的樣子,好奇地問:“陳西澤,你看不見,平時吃魚會卡住嗎?”

“我是視障,但不是小孩。”

“那也要小心啊。”

話音剛落,薛梨捂著脖子,臉頰紅透,手舞足蹈地胡亂抓住他的手背:“靠!卡住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陳西澤連忙摸到她,用勺子舀了自己碗裏幹凈的白米飯,喂到她嘴邊:“一口吞了。”

薛梨狼吞虎咽的一口咽下米飯。

“怎麽樣?”

“不行,哥哥。”她吞咽了唾沫,表情痛苦,“還是疼。”

他又給她喂了一口米飯,還是不行,魚刺仍舊卡在她的咽喉處。

“你吞了多大的?”

“不知道,都怪你跟我說話。”

“……”

陳西澤起身去廚房裏拿了醋,一邊給她灌醋,一邊喂飯:“實在不行,去醫院。”

“陳西澤,疼!”薛梨張大了嘴,“你給我看看。”

“我看不見。”

“對哦。”

陳西澤將她腦袋掰了過來,頎長的指尖伸進了小姑娘的嘴裏,掏了半晌,她幾次都差點幹嘔了。

阿沁在邊上,難以置信地看著倆人如此接地氣的生活場景。

這也絕非一般的情侶能做到的。

她總算明白為什麽薛梨能毫無保留地信任陳西澤了,因為他們之間嚴絲合縫、毫無罅隙。

最終,陳西澤將一根長長的魚刺掏了出來。

薛梨感覺喉嚨頓時舒服了很多。

陳西澤也松了一口氣,去洗了手,沒好氣地說:“怎麽這麽笨,魚都不會吃。”

小姑娘揉了揉喉嚨,埋怨道:“真是的,還說,你怎麽買有刺的魚?”

“是,都是我的錯。”

“也不能全怪你,魚也有一定的錯誤。”

陳西澤嘴角綻開淺淡的笑意。

阿沁認識他一年多了,從沒見他露出過這樣輕松愉悅的笑。

雖然他平時也會和他們拌嘴擡杠,但對這女孩,陳西澤雖然嘴上嫌棄著,舉手投足還是流露出了強烈的寵愛。

那是阿沁從來沒見過的另一面。

他一個瞎子,什麽都看不見,卻還是心甘情願地照顧她,給她做飯,給她夾菜,小心翼翼地給她舀了魚湯,遞到嘴邊讓她喝。

溫柔到了極致。

阿沁實在待不下去了,擱下了筷子,對薛梨說:“我吃好了,我走了,謝謝你們的招待。”

“再見啊。”

薛梨也沒有挽留她,送她到了門邊,也沒有說下次再來玩的客氣話。

怎麽說都是情敵,她當然不希望她再來啊。

阿沁離開以後,薛梨慢悠悠地溜達到沙發邊,坐在陳西澤身側,擠了擠他:“這個小姐姐,你很熟嗎?”

“不熟,他是胖子的朋友,胖子經常帶她上來玩。”陳西澤老實交代,“有時候我們開音樂會,她會彈電子琴,就一起玩。”

“可她喜歡你啊!”

“樓下的房東太太也喜歡我,隔壁的狗也喜歡我,昨天還有個男遊客,也說喜歡我…”

薛梨捏了捏他的臉:“啊你真是…禍害遺千年。”

“謝謝。”

薛梨很不甘心,給他飯碗裏夾了幾顆花椒和辣椒。

陳西澤吃了兩口,放下碗:“欺負我很好玩?”

“好玩。”

陳西澤把薛梨揪了過來,薛梨咯咯地笑著,倆人撕打了一會兒,然後又親密地抱在了一起。

……

幾乎有一周的時間,陳西澤將她困囿在自己這一方小小的天台上,倆人累了就睡,睡醒了就做,無時無刻不在極盡歡愉。

最瘋狂的時候,倆人把彼此灌醉了,瘋狂也加倍,她抽陳西澤咬過的煙,薄荷味的白霧噴在他臉上,陳西澤捧著她的腰,帶她攀上最極致的頂峰。

倆人宛如末日狂歡一般,在這個仿佛與世隔絕的小島天台上,耽溺於人間最墮落的情愛中,不可自拔。

但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,沈南星給薛梨打電話,說她要是再不回來上課,就真的沒辦法幫她點到了!

其實薛梨不願意和陳西澤談這件事,她怕陳西澤不想回去。

在島上,他可以自由自在地當個流浪藝術家,穿著人字拖,走遍幽靜的大街小巷,即使看不見,生活也不會被打擾。

可是回去之後,一切都不一樣,他們會面臨什麽,薛梨心裏更加沒譜。

但她也不想和他分開哪怕一分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