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2章 良宵(這男人瘋起來太要命了。……)
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,薛梨洗澡的時候,還有些暈暈乎乎…
沒反應過來。
他的衛生間不大,但很幹凈,水台上放著很簡單的洗發水沐浴露,一枚剃須刀。薛梨拿起刀子看了看,刀刃很鋒利,泛著冷光。
她甚至為擔心他會不會刮到臉。
他那張妖孽般的英俊臉龐,如果因為這個而毀容,那就太冤了。
不過轉念一想,應該不會,陳西澤曾經是拿手術刀的人。
薛梨穿著他的黑色長袖T恤走出洗手間,陳西澤正在更換沙發上的薄毯子,她走過去,踮起腳,從後面不動聲色地用刮胡刀抵住了他的頸子。
“不許動,你現在已經被挾持了。”女孩嗓音淡啞而性感,“還有什麽要說的?”
“沒有,我是小貓的人了。”陳西澤繳械投降,“任你處置。”
薛梨無趣地松開他:“怎麽都不反抗一下呢?”
“你喜歡欲拒還迎那種?”陳西澤一本正經道,“我可以演。”
薛梨看到薄毯上有些微蹭到的血跡,她有些窘,但幸好…陳西澤什麽都看不到。
他拿著薄毯去水台清洗了,她穿著他的大號拖鞋,溜達到他身邊:“陳西澤,剛剛為什麽不痛呢?我聽南南說,會很痛啊。”
“你很想我。”陳西澤粗壯有力的手臂,搓洗著毯子,“毯子都被你弄成那樣了,怎麽可能痛。”
薛梨一腦袋埋進他後腰裏,不好意思地嘟噥了幾聲:“那你想我嗎?”
“很想。”陳西澤很直白地說,“我跟我的手…都不止十分鐘。”
“啊哈哈哈哈。”
她又被他逗樂了,背倚著洗手台,望著他英俊的側臉,“太想我所以沒發揮好。”
“也可能是…從來沒試過,太溫暖了,有點受不了。”
薛梨好奇地問:“所以是什麽感覺啊?”
“你是什麽感覺。”
她靠著他的背:“我…不告訴你,除非你先告訴我。”
陳西澤誠實地說:“什麽都看不見,我的聽覺觸覺嗅覺都加倍了,爽得不行。”
薛梨臉頰都紅了,從沒想過兩年後的重逢,跟他聊得最多的是這方面的體驗。
都還沒問他生活怎麽樣呢,是否習慣了現在的狀態。
陳西澤擰幹了小毯子,掛在天台的晾衣區,回頭摸了摸她的腦袋,“小貓這兩年…長大了很多,不是小女孩了。”
“你走了,沒人再把我當小女孩寵了。”
這句話,讓陳西澤的心隱隱的痛了起來:“你哥?”
薛梨悶悶地說:“他對我挺好,但我不會跟他撒嬌,只會跟他打架。”
“那撒個嬌給我聽聽。”
“多大臉,我還沒說原諒你的一走了之!”
陳西澤笑了:“小貓,給我點根煙。”
薛梨熟練地掏出他的煙,低頭點燃,吸了一口然後遞到他唇邊:“陳西澤,這兩年,你的心平靜了嗎?還是覺得、跟我在一起只會拖累我?”
陳西澤薄唇咬著煙,繚繞的白霧環繞在他空洞的眼神裏,仍舊沒有任何焦距。
他只能將一只手搭在薛梨的肩膀上,感受她的存在:“小貓,我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能好,甚至不知道…能不能好。”
“不能又怎樣,陳西澤,你現在的生活也不錯啊。”
“嗯,小鹿島很美,我能感受到。”
她試探地問:“所以,你喜歡這裏?”
“從對岸吹來的風裏,有你的消息。”陳西澤伸手蹭了蹭她左邊的側臉,感受著小姑娘細膩的皮膚觸感:“我能聽到,所以我喜歡這裏。”
“你寧願聽風,也不願意回來找我?”
“想等你畢業,我也再多掙點錢,那時候,會有加倍的勇氣。”
聽到陳西澤這樣說,薛梨心情稍稍緩和了很多,伸手捏住了他的雙頰:“陳西澤是個膽小鬼,承認嗎?”
“承認。”
薛梨松開他,懶洋洋地躺在了沙發上,開始了細致的盤問:“半年前,你開始給結婚基金的賬戶裏轉錢,那之前呢,你都在做什麽?時間精確到月,我要知道你所有的經歷。”
陳西澤坐在沙發邊,摸到茶幾上的煙盒打火機,頷首側頭給自己點了根煙,眉宇間藏著某種復雜的情緒。
“不太想講。”
薛梨坐在他身邊,用腳丫子戳了戳他的腳踝:“可我想聽。”
陳西澤組織了一下語言,緩緩道:“最初那段時間過得渾渾噩噩,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裏,隨便找了個地下室跟人混著住,每天都會喝酒,讓自己徹底松了下來,也爛了下去。”
“後來到了冬天,隔壁地下室發生了一場很慘烈的事故,輸送樓棟暖氣的總管道爆裂,出了人命…我看不到,但我聽說,現場很可怕,堪比人間地獄。”
“我…我好像在新聞裏看到過。”
“我他媽都不知道我每天進的是哪個房間,也許那天我多走兩步…死神就降臨在我身上了。”陳西澤的手緊緊地攥了拳頭,輕微地顫抖著,“我很怕,真的很怕,失明都沒這麽怕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