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

“王春明,真是看不出來啊,你剛剛那氣勢,真是夠唬人的,這小子都嚇尿了。”

周衛東和趙玉蘭走遠後,這幾個人才不裝了。

“對了,你哪來的刀子啊?”

“我偷我大伯的,這是旁人送給他的。”

王春明又把刀子塞進了口袋裏,敢找向南哥的麻煩,那就是找他王春明的麻煩。

揍她們一頓是輕的,太不要臉了,這母子倆人。

周衛東和趙玉蘭被這麽一嚇唬,真就買了離開的火車票,等坐到回去的火車上,這母子倆人才松了一口氣,尤其是周衛東。

他以前在家的時候,敢打他三奶江槐花,是因為他能打得過她,她是一個老婆子。

但這次不一樣,對方這麽多人,他連還手都不敢。

當初他家裏進賊,其實他聽到了賊打他娘的聲音,可因為害怕,愣是躺在床上裝睡。

事後,面對三姐的質問,他也一個勁的說自己沒聽見動靜,睡的太死了。

火車上,母子倆人相對無言,這幅樣子,很難不引起別人的注意。

“娘,這都怪你,都說了別去鬧,要是當時咱就回來,咱也不用被人打成這樣了。”

周衛東為了掩飾自己的懦弱和無能,就把這些過錯都推在了他娘趙玉蘭身上。

“衛東,這咋能怪娘,這明明怪你那個不是個東西的二叔。”

趙玉蘭恨透了她這個小叔子,她真是沒想到,他會找人揍她們。

她的胳膊上被煙頭燙的起了個大血泡,天氣又熱,已經有化膿的跡象了。

“同志,你鼻子出血了。”

和她隔著一個位置的女人,手裏裝模作樣的拿著一本書在看,其實耳朵豎著,專門聽著他們母子倆人的談話。

擡頭間,不經意的往旁邊斜了一眼,就見這個被打的不成樣子的人,鼻血流了出來。

趙玉蘭連忙捂住了鼻子,揚起了頭,她就說剛剛鼻子怎麽熱乎乎的。

“你給我換個位置,我不想坐這,這有一股子尿騷味。”

挨著周衛東坐的人,攔住了火車上的列車員,要求給他換位置。

穿著藍色制服的列車員,看了一眼周衛東,然後幫那個男人換了位子。

周衛東放在膝蓋上的手,難堪的揪著褲腿。

低著頭的臉,紅的像滴血似的,壓根無暇顧及對面流鼻血的娘。

早知道,他就不應該跟著他娘來這,他從來沒有這樣不是滋味過。

這些人,就像是手裏攢著一把刀子似的,一下接一下的捅著他那敏感且脆弱的自尊心。

回到雙水村後,這一路上,周衛東都沒再搭理他娘。

他認為自己這樣丟人,都是她害的。

趙玉蘭心裏難受的緊,看了兒子一路的臉色,好話說了一籮筐,可就是沒用。

這母子倆人誰都沒想起來周紅眼和江槐花兩口子,就這樣自顧自的回來了。

快走到家門口的時候,在路上碰到了江槐花。

趙玉蘭心裏突然咯噔了一下,想起了他們,臉上的錯愕被江槐花看在了眼裏。

“三嬸,你們回來怎麽不和俺們說一聲啊,俺和衛東在就差把榕城翻個底朝天了,到處找你和俺三叔。”

“忘了和你們說了,你們咋這麽快就回來了?”

江槐花才不信她的鬼話,她和老頭子上午剛到村子裏,下午他們就回來了。

還找他們?叫她看,是壓根就沒找他們。

周衛東沒有和江槐花說話,而是悶著頭回家換褲子去了。

“他這是咋了,被周家人給揍傻了,連聲三奶都不會叫了?”

這母子倆人被人打成這樣,江槐花不僅不可憐他們,還挑著刺。

“三嬸……”

趙玉蘭沒有在榕城找他們,心裏到底有些虛,和她說周衛東心情不好,又搪塞了幾句,就匆匆回家了。

此時的周文正在北部的研究室,用儀器研究著和油田相關的東西。

時間過的很快,眨眼間,三個多月已經過去了,周文她們也回來了。

莊二妹見周文好不容易在學校,就硬拉著她過來參加白淑英的生日會。

她的生日會,是在一個帶院子裏的小樓裏舉辦的。

“聽說這一片以前住的都是資本家……

這次她生日,就借了她表姐的地方,她表姐的母親,是資本家小姐,也就是她二姨。”

要不是國家在去年的時候給這些有成分的人摘掉了帽子,白淑英說啥也不會讓旁人知道她和資本家有親戚的。

為了把這次生日會辦的有面子,她求了她姨夫好長時間,幸好有婉儀表姐在旁邊替她說話,要不然二姨夫肯定不會同意。

“她二姨是資本家小姐,那她母親和她二姨難道不是親姐妹嗎?”

周文本來不願意過來,但拗不過莊二妹。

她聽出了莊二妹話裏的意思,好像白淑英的母親,和她二姨在身份上有什麽不同,難道是堂姐妹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