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章(第2/6頁)
有一次,她在潘老師的課堂上暈了過去,是他在學校食堂給她交了一年的夥食費。
可以說,她吃了他兩年的飯。
並且沒有課的時候,他還教她拉小提琴。
她聽說有個在團裏拉小提琴的,在外面收學生,不僅要給他送禮,還要拿錢交學費……她在潘老師這免費學了兩年。
她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死在洪水中爺奶……那種來自長輩的東西。
潘良拿到包袱後,就把門從屋裏給關上了,這個時候,牛棚區沒啥人,都去幹活去了。
只有隔壁的老楊在屋裏,他也是病了,病了好多天,一直不見好。
他沒想到這個學生給他拿了這麽大的一個包袱,包袱一打開,只見裏面還有一件厚棉襖。
厚棉襖下面,是摞起來的油紙包。
有點心,有肉,還有白面饃,煮雞蛋……藥。
他整個人都呆住了,包裹裏的東西,鋪滿了半張床。
等和他同屋的人回來後,見他身上多了一件新棉襖,
“老潘,你哪來的新棉襖?”
潘良和他在一塊住了這麽些年,倆人是難兄難弟,他平時沒少吃他的救濟。
這事也就沒瞞他,和他說了。
“你這個學生,人也太好了……”
老徐是真心為潘良感到高興。
同時也羨慕他有這樣的學生。
他當年在大學裏教的學生也不少,可就是沒有一個雪中送炭的。
他被下放到這,就連他媳婦,閨女兒子都急著和他撇清關系。
他就是一個孤家寡人,這些年,只有一個在城裏當工人的大哥,時不時的給他寄點東西。
潘良比他更可憐,幾年來,壓根沒有人給他寄東西。
“快來嘗嘗我學生給我送的棗糕……”
潘良拿出了一個油紙包,裏面的棗糕松松軟軟的,顏色很好看。
老徐嘗了一塊,這個年僅半百的人,眼眶紅了起來。
“都都多少年,沒有吃過這樣的東西了。”
倆人躲在屋裏吃著東西,老徐和潘良把做飯的爐子也搬到了屋裏,熱著饅頭。
他們都好幾年沒有沾過葷腥了。
周文送來的那罐子壇子肉,被潘良很小心的倒在了碗裏一點,生怕掉到地上。
然後放到鍋裏和饅頭一塊蒸。
門關的再嚴實,香味還是從門縫飄了出去點。
隔壁的老楊,嗅著這香味,忍不住一個勁的咽口水。
“這啥味啊,真香……”
下工回來的人,都忍不住說道。
屋裏的潘良他們,用饅頭夾著壇子肉,吃的那叫個噴香,五六口就吃完了一個饃饃。
剩下的糟鴨蛋啥的,都沒舍得動,想留著往後慢慢吃。
喝著紅糖水的老徐,感覺渾身暖烘烘的,過不下去的日子,突然能看到了奔頭。
“老潘,我這次真是跟著你沾光了。”
“老徐,別這樣說,你這樣說就是臊我,我以前沒少吃你的。”
或許是吃了一頓好飯,肉還這樣香的緣故,潘良感覺身上好了很多,原本虛的使不上來勁。
在這長期吃的差勁,每天又要幹活,住在這的人多多少少的都有點缺糖。
……
“爹,你回來了?飯好了。”
沈蓉當年隨著她父母一塊來這下放的,已經習慣了這的日子。
晚飯吃玉米餅子,幹了一下午活的沈父,在屋裏坐了下來,吃著玉米餅子就炒白菜。
桌子上還有一個煮雞蛋,父女倆人給分了吃。
她們倆人的生活,在棚戶區,算是最好的,隔三差五能吃上雞蛋,有的時候,還能吃到肉。
“爹,你幫我打聽沒有,那個劉玲玲和沈團長是啥關系啊?”
劉玲玲對外就說是沈團長的家屬,農場的很多人,都默認了她是沈團長的愛人。
“打聽了,聽說劉玲玲好像是他妻子的妹妹。”
沈父打聽了好多天,才打聽到。
“他妻子的妹妹?”
沈蓉松了一口氣,同時又有些不解,
“他妻子的妹妹,為啥來照顧他這個姐夫啊?他妻子哪?”
“聽說妻子得病走了。”
沈父也納悶,小姨子來農場照顧姐夫,倆人孤男寡女的,也名不正言不順啊。
沈蓉心裏猜出了個大概,肯定是劉玲玲喜歡自己的姐夫,而沈團長對她沒意思,要不然為啥遲遲不和她登記結婚。
聽說沈團長的隔壁搬進來了一位已婚的女知青,沈蓉陷入了沉思。
第二天是星期天,周文和王紅梅用梯子駕著爬上了平房。
站在平房上能看到遠處一望無際的麥田還有山。
“快看快看,這天還有放風箏的。”
王紅梅和周文還穿著棉襖哪,這麽冷的天,真是想不到農場裏還有放風箏的。
“瞧著像梁場長家的閨女……”
平房上的周文感覺有人看自己,等她扭過頭的時候,只能在隔壁的院子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