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(第2/4頁)

她會不會下蛋,管她啥事?她娘都還沒說啥那,哪裏就輪的到她在那亂噴糞,真是顯她那張臭嘴了。

“我沒有恁娘那個好命,誰讓她有個好兒子在城裏當技術員……我看啊,當技術員也沒啥了不起嘞,還不如恁那個大伯家在村裏當小學教師的周平安哪。

聽說周平安再等幾年,就要成為公家正經教師嘞,那可不得了。”

江槐花就生了七個閨女,一個兒子,都是種地的,沒啥能說嘴的,只好把周老摳大哥家的兒子周川拿出來拽片。

“人家成為正式嘞教師,你這個三嬸也享不上他的福。”

旁邊的齊嬸子忍不住說道,還有,那教師咋能和技術員比?就算是三個教師都不一定有技術員好。

技術員工資不僅高,還格外的光榮體面。

“齊嬸說的對,三嬸你想享福,還是讓你家栓子孝順你吧。”

劉小娥這話剛說完,竹林裏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
江槐花這下再也不吭聲了,她的那個兒子,是村子裏有名的二流子,整天不正幹,就知道背著家裏的糧食,和隔壁村的徐寡婦在一塊胡混。

江三嬸和周三叔管不住他,嘴皮子磨破了都不聽,這個二流子在家,甚至都敢對江三嬸動手,更別提孝順她了。

她見那個姓齊的向著劉小娥說話,肯定是昨個晚上收了她家的好東西,她心裏頓時就像酸菜缸子打破了一樣,酸的不是味。

“黑五,這個筍是我先看到的,給我拿來。”

趙四兒一把從趙禮手裏搶來他剛挖出來的筍,拿著筍往自己的身上蹭了蹭,也顧不得臟,就是一口,甚至還一腳踢翻了趙禮的簍子,

“就你這樣的人,也配吃筍?”

大夥對這樣的事,都已經習以為常了,要怪就怪那個趙禮成分不好,家裏以前是大地主。

趙禮臉色連變都沒變,也不吭聲,默默的蹲在地上,把散落的筍又給撿回了籠子裏,然後背著籠子走了。

周文看了一眼他的背影,低著頭把埋在草叢裏的那幾個菌子撿了起來,然後又把菌子的根蓋好,這樣過一段時間,菌子又能長出來了。

走在回家的路上,倆人背著沉甸甸的簍子,劉小娥把貓蛋簍子裏的筍都放到了她的簍子裏,只讓她背菌子。

這些曬幹,能吃好多天。

回到家門口,剛好迎面撞上從裏面出來的趙德厚,雙水村第二大隊原本的老隊長,去年他退下來,把位子讓給他那個小學畢業的兒子趙軍了。

他們一家住的房子,就是以前老地主家的大院子。

“德厚叔。”

趙德厚見周老摳家的這個二兒媳婦和他打招呼,他如同邁入老年還有些不想服輸的牛一樣,從鼻子裏發出幾道急促短暫的唔唔聲。

渾濁的眼睛從站在劉小娥身邊的周文身上一劃而過,然後沒再說話,拿著他兒子趙軍讓人給他新打的銀煙槍塌著腰走了。

周文對這個老隊長沒啥感覺,就知道他好像和她爺不對付,印象中,幾乎沒有登過她家的門,在村子裏人人都說他好,都信服他。

他雖然平時見人都和氣的很,沒啥架子,但沒有人敢和他硬著來,都怕他,這也不知道為啥。

就連這些年他們家一直霸占著村裏最好的房子,也沒人敢站出來提意見。

原本他還能再幹幾年,可為了給他賦閑在家好幾年的大兒子騰位置,就跑到公社辭了自己的大隊長,公社的人見他是老同志了,又為村子裏幹了這麽多事,不好寒他的心,就讓他大兒子給接了這個位。

他的大兒子比不上他爹,年輕氣盛的很,要不是村民看在他爹的份上,早就說啥難聽的了。

“爹,德厚叔來咱家幹啥?”

劉小娥放下身上的簍子,問正在院子裏磨刀的公公周老摳。

周老摳看了一眼周文,讓王翠芬帶著她回屋吃糕點。

周文感覺這事和她有關,就坐在床上,一個勁的纏王翠芬和她說,王翠芬向來最疼這個金疙瘩,被纏的又苦惱又甜蜜的慌,最後還是拗不過她,

“那個狗日的趙德厚過來是想讓你和他的那個大孫子定娃娃親,咱才不稀罕,咱貓蛋長的這樣俊,往後說啥也要給奶找個俊女婿才行。

就趙德厚家那個賴棗似的孫子,一瞅長大了準沒啥出息,還想沾咱貓蛋,呸。”

王翠芬還有件事沒和貓蛋說,那個趙德厚過來先說村裏要出幾個人去挖河,後面又說的這事,這就是在威脅他們,不定娃娃親,家裏就要出個人去挖河。

這樣又累工分又低的活,村裏都沒人願意幹,更何況周老摳和兒子周老二,身板都薄,不像是那幹瓷實活的人。

院子裏,

“爹,幹就幹,我明個就去,說啥也不能讓貓蛋和他家的孫子定親,現在都是新社會了,虧他還是老隊長,竟然還搞舊封建的這一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