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9章

從平貴人身上扯下來的香囊,雖然已經呈到康熙面前,但他卻沒有伸手去接,而是瞥了一眼一直等候在旁的孫院判。

孫院判會意,立馬上前從禦前太監手中接過這枚做工精致的花鳥紋香囊,然後放到自己鼻尖處輕輕嗅了嗅。

“稟萬歲爺,此香囊中除了一些常用的香料之外,還含有大量的麝香,想必萬歲爺也清楚,這種麝香香料短時間內聞一聞倒是無妨,但是長時間聞到的話,很容易誘發孕婦子宮收縮,從而造成滑胎,特別是這香囊中的麝香份量不輕……”

後面的話,不用他多說,意思不言而喻,那就是平貴人是故意的,而不是無意的,要不然也不會在香囊中,一下子放入這麽多量的麝香。

特別是平貴人最靠近徐貴人,這種做法簡直是其心可誅。

康熙聽著孫院判的判定,還有證據事實擺在眼前,心頭反而漸漸平靜下來,沒有了剛才的憤怒。

畢竟平貴人剛才的反常舉動,就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
平貴人眼見自己所做之事東窗事發,想狡辯也無從狡辯,也知道大勢已去,便開始哭哭啼啼跟康熙求饒起來。

“萬歲爺,嬪妾知道錯了,看在太子的面子上,您就饒了嬪妾這一回吧,嬪妾以後再也不敢了,萬歲爺……”

平貴人很清楚康熙的軟肋是太子,也最在乎太子,最看重太子得顏面,她要是想免除罪責的話,現在只有這一條路可走。

更重要的是,徐貴人現在沒有真正出事,這也讓她心存了幻想。

康熙剛剛壓下去的火氣,頓時因為她的話,又被重新燃了起來。

他怒斥道:“太子!你怎麽有臉敢在朕面前提太子,你心裏要是真有太子,怎麽會做出如此惡事,讓他難做!”

說罷,康熙氣不過地踢了平貴人一腳,誰讓她爬過來抱著他腿求饒,不是正撞在槍口上嗎。

平貴人頓時哭得更淒慘了:“萬歲爺,是嬪妾豬油蒙了心,嬪妾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
她越是哭訴,康熙越是生氣,外加心情煩躁。

平貴人要真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小貴人,反而好辦了,他可以狠狠的處罰她。

但她不是。

她是元後赫舍裏氏的妹妹,太子的姨母,身後背靠赫舍裏家,這些是他不知該如何處罰他的原因。

一時間,康熙還真犯了難。

因為他既想重罰平貴人,又不想因為平貴人之事傷了太子的顏面,還要直接堵了赫舍裏家想要為平貴人求情的嘴。

所以,康熙在思慮片刻之後,這才對著旁邊的梁九功發話道:“梁九功,派人將平貴人送回她的住處,無召不得踏出鐘粹宮半步,對外就說平貴人因為太皇太後薨逝而傷心過度,直接病倒了。”

雖然這個理由有些強行遮醜的意思,但確實是現在最可行的說法。

此言一出,平貴人頓時慌了。

畢竟康熙此話說得好聽,但都改變不了她被變相軟禁的事實,而且還不同於上次的禁足一個月,這是無限期的軟禁。

所以,驚慌失措的平貴人,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形象,重新爬到康熙腿腳邊,聲淚俱下地哭求著康熙饒恕她。

口中更是三句不離太子,就希望康熙能看在太子的面子上,饒過她這一回。

可惜,康熙對於平貴人的屢教不改,已經沒了耐心。

更是為了避免膽大包天的她,將來做出更大的錯事而連累太子,所以不管平貴人如何哭訴哀求,康熙都鐵青著一張臉,不為所動。

很快,梁九功指揮著幾個禦前太監,直接將平貴人帶離康熙身邊。

而且還怕她的哭聲再次驚擾到聖上,又讓人拿棉巾堵住了她的嘴,這才拖拉著人出了房間。

孫院判見此,忙對著康熙行了告退禮,然後從房間內退了出來。

一時間,室內安靜下來。

康熙擡起手,煩躁的揉了揉眉心。

……

慈寧宮後院一間僻靜的房間內,錢太醫正在給溶月把脈,範嬤嬤和半夏隨侍在旁。

今日最後一次的哭臨,溶月直接沒去成,而是坐在這裏,被康熙派過來的錢太醫給診脈。

溶月一邊看著錢太醫認真為她診脈的臉,一邊忍不住小聲地開口問道:“錢太醫,我只聞了半天那東西,這對肚子的胎兒應該沒什麽影響吧。”

錢太醫捋了捋自己的胡須,道:“時間如此之短,按說影響不大,只是貴人所懷龍胎,之前就尚未穩固,又趕上太皇太後大喪,身體太過勞累,微臣也不敢絕對保證這東西就不會對龍胎產生一點影響,所以微臣還是建議貴人喝一段時間的湯藥,也能更讓人放心一些。”

聞言,溶月心頭一跳。

畢竟之前的時候,她可是一直抱著只聞了半天,應該對肚子的包子沒什麽影響的心理,才會如此鎮定自若,沒有失態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