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

“去鎮上時候看到一個老婆婆, 帶著很多發簪,買下來了。”

“那個老婆婆是不是姓宋?”韓鐵匠詢問。

“對。”景卉點點頭,有些驚訝, “你怎麽會知道?”她之前沒聽說過村裏的NPC和其他地方的NPC有聯系。

難道有新的線索?景卉立馬打起十二分精神。

韓鐵匠緩緩放下毛巾,目光看向另一個地方:“她是我師傅的妹妹, 從小喜歡打鐵。”

景卉往他注視的位置看了一眼,那邊好像就是宋婆婆回去的方向。

“你是小橋村出來的?”景卉猜測?

“沒錯,”韓鐵匠微微點點頭, “鎮上所有的鐵匠都是從那裏來的, 我是三年前離開小橋村,在桃源村住下。”

“小橋村以前是不是有鐵礦?”景卉繼續詢問,她和村裏的NPC接觸比較多,加上和陸小雲關系好, 韓鐵匠基本上不會隱瞞。

“那是很久以前了。”韓鐵匠想到了什麽,嘆了口氣, “小橋村以前不叫小橋村,叫鐵礦村, 村裏所有的年輕人都在那邊挖礦,後來有外村的人過去,剛開始說是合作,買下了村子一處礦產。”

“那些人雇村裏的年輕人幫他們挖礦,給的錢比大家自己挖礦更賺,幾乎所有的人都去那裏幫忙,村裏另外幾處礦產也賣給了他們。”

說到這裏,韓鐵匠似乎想到了一些傷感的事情, 停頓了很久。

景卉琢磨著這幾句話, 也就是說最開始是村民自給自足, 後來有人介入,村民變成了給別人打工。

關於雇傭價格遠遠超過村民自己挖礦能賺的錢這點,景卉心中一沉,自己挖自己賣幾乎沒有中間商,現在多了一批賺錢的人,工資還給的更高了,那就說明鐵礦所帶來的利潤增加了。

鐵礦的價格恐怕被這批人擡得不輕。

韓鐵匠停頓了幾分鐘才再次開口:“一個月後,那批人提了一個要求,不準村民私自挖礦,同時禁止所有私下的鐵礦交易。已經拿到第一個月的工錢,大家想以後都賺這麽多錢,就同意了。”

“結果只過了半個月,鐵礦的價格翻了一倍,同時之前的工錢減半。”

景卉認真聽著,果然,壟斷之後就是漲價,不過這些人過於黑心了,一邊壟斷市場,一邊壓榨工人。這樣做只有兩個結局,一個是自己賺的盆滿缽滿,但罵聲一片。另一個是壓迫過於嚴重,導致其他人不服。

“村裏有人不同意,慢慢的,不同意的人多了。”韓鐵匠閉了閉眼,“最後那些人同意漲價,工錢甚至比第一個月還高。”

景卉看著對方的反應,內心自覺不太妙。

果然,韓鐵匠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的想法:“那天下礦的人可真多,村裏一百多個年輕人下去了六十個,其中一大半都是十六七歲的小夥子,也是意見最大的那些人。然而剛下礦沒多久,礦就塌了。”

景卉想起宋婆婆那句話,後來礦塌了,再也沒人挖礦。她當時還以為宋婆婆在懷念以前的生活,現在想想,對方是在想挖礦的孩子們。

“村長震怒,鐵礦村挖了幾十年礦,從來沒出過這種事。後來查出那個礦是空的,買下礦山的人為了報復村民,故意說是大礦,派他們下去,然後在礦口埋了炸藥,結果……”

“再後來,村長報官抓了所有人,同時不允許村裏的人再挖礦,只能打鐵,大家遠走他鄉。”

韓鐵匠又說了一些以前的事情,村民自給自足的那段時間,村裏的收入來源於兩個地方,一個是挖礦,一個是打鐵。

因為緊挨著礦地,鐵礦村的鐵具和鐵礦石都是附近最便宜的,那時候周圍這些村子甚至鎮上都沒有鐵匠。

出了這麽大的事,村裏所有的礦山都被封住,並且不允許任何人上山采礦,也禁止外人進村。村裏沒有了收入來源,之前不會打鐵的那些人也開始學習打鐵,然後前往周圍的村子裏售賣鐵具。

因為這些原因,導致附近沒有可用的鐵礦,想用精鐵礦的話要去很遠的地方采購,物以稀為貴,精鐵礦的價格也越來越高。

之前雖然貴一些,但是勉強能夠供應的上,但是最近,想買精鐵礦的人越來越多,也就導致附近幾個打鐵鋪都買不到了,就算能買到數量也比之前少了很多。

那件事情周圍所有的村子都知道,就算當時不知道的後來也聽說了,所以就導致這些地方對於壟斷某個行業的人十分痛恨,大家都擔心壟斷擡高價格可能會發生相同的悲劇。

景卉這才明白,為什麽找了所有的鐵匠詢問精鐵礦的來源大家都閉口不答,而宋婆婆說什麽都不讓人跟的原因也找到了。

“小橋村可能要重新采礦了。”韓鐵匠盯著自己面前的炭火,“上次見到師父的時候,他們說正在考慮。”

之前不允許村民采礦是因為礦山坍塌,但這件事是人為的,之前從小橋村出來的村民還能依靠打鐵為生,現在鐵礦緊張,大家都在商議要不要再次開采礦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