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4章(第2/2頁)

是了,那個老大爺剛剛說過,這一家的父母已經死了。

枷場家的房子,看上去也比其他人家的房子要更破舊一些。

枷場千春,或者說,大倉夫人,為什麽要回到這裏住呢?

糟糕的生活條件,閉塞的交通和通訊情況,村民們的厭惡排斥,無論怎麽看,這裏都不是一個好地方。

大倉裕介“自殺”,家裏的主要收入來源雖然斷了,但大倉家還有些底子。再者,大倉夫人本身也受過高等教育,曾經是大倉裕介的同事,雖然婚後當了四年的家庭主婦,但才四年而已,應該不至於將專業知識忘個精光,連個像樣的工作都找不到吧?

雖然可以解釋為她回舊陽炎村是為了投奔親戚尋求庇護,但這情況,怎麽看也不像是對方有讓她投奔的資本。

聯想到從大倉裕介那裏得到的記憶,再有南條道三的遭遇,關鍵問題來了。

大倉夫人是怎樣活下來的?

夏油傑不吝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幕後黑手,對於大倉夫人而言,大倉裕介的死不會是結束,只會是另一段恐怖的開始。

希望大倉夫人能夠給他一個有用的線索。

夏油傑在枷場家門前站定,擡手,慢慢地叩擊門扉,不疾不徐的三下。

“打擾了。”夏油傑揚聲道,“請問,大倉夫人在家嗎?”

無人回應。

屋子裏一片死寂。

“枷場千春小姐在家嗎?”夏油傑換了一個稱呼,他耐心地等在門外。

差不多五分鐘後,門後傳來陣陣咳嗽聲,緊接著,門打開了,只開了一道縫隙,蒼白瘦削的女人死死抓住門把手,一雙滿是血絲的黑眸隔著門縫極為不善地盯著夏油傑,沉聲道:“你是誰?為什麽要找……找枷場千春?!”

“初次見面,枷場小姐。”夏油傑直截了當地挑明了對方的身份,語氣平靜。

門縫後是一個極為消瘦的女人,皮膚是長時間沒有見光的慘白,淩亂的發絲間白發叢生。她的顴骨高高突起,幾乎瘦脫了相。

原本豐腴美貌的少婦變成了一副行將就木的枯槁模樣,幾乎判若兩人,但得到過大倉裕介記憶的夏油傑還是認出了對方的身份。

她就是大倉千春,亦是枷場千春。

夏油傑禮貌頷首,說道:“我叫工藤,目前住在泉川公寓1104號房間……”

門後的女人變了臉色,她幾乎是下意識想要將門關上,但夏油傑隨意抵在門板上的手讓她用力全力也無法成功關上門。

夏油傑的聲音仍在繼續:“最近遇到了一些

難解的問題,希望能夠得到您的幫助。”

大倉夫人用力地咬住嘴唇,片刻後,她的肩膀垮下,泄氣地松開門把手,低聲道:“你進來吧。”

“謝謝。”夏油傑走進屋,身體不經意在碰到了大倉夫人的肩膀。

【大倉千春當前好感度:10】

【好感度描述:不要問我!】

***

“抱歉,家裏只有溫水。”大倉夫人在客廳的會客桌上放上一杯溫水,她的神情冰冷,語氣冷硬,言行舉止間處處透著不歡迎。

“溫水就很好,謝謝。”夏油傑只當沒有看出大倉夫人的排斥,他捧起杯子喝了一口水,做足了客人的禮節後。他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枷場家,客廳的家具上蒙著一層灰塵,至少有兩天沒有打掃過。

老舊電視機旁的櫃子上擺著兩張照片,一張上是一對年輕男女,兩人的眉眼有些相似,女生正是大倉夫人,不過應該是十三四歲的年少版,那個男生應該就是她有著血緣關系的兄長枷場平太。

夏油傑這一路走到枷場家,遇到的村民都不吝展現對枷場家的惡意,他們在低聲抱怨的時候提過這個名字。

另一張照片上是全家福,一對年輕夫婦和他們的孩子們。男人是成年版的枷場平太,女人是一個有著淡黃發色的女性,他們有一對雙胞胎女兒,五官輪廓幾乎一模一樣,但一個繼承了父親的黑發黑眸,一個繼承了母親的黃發和琥珀色眼眸。

“那是我的哥哥、嫂子和兩個侄女。”大倉夫人順著夏油傑的目光看過去,她看著電視櫃上的照片,語氣有些恍惚,“兩個月前,我哥哥和嫂子……出了意外,現在這個家裏只剩下我和菜菜子、美美子。”

夏油傑目光微閃,大倉夫人在示弱。

大倉夫人有些難堪地移開視線,眼前這個工藤不像是能夠隨便打發走的人,有些事情,她是真的不想說也不能說,希望對方能有些同情心,不要太過追問那些她不堪回首的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