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6章(第2/3頁)

息顏代龍君之位,攜龍族投向神諭,族中有異議者皆為其所戮。

次年一月一十七,中域徹底陷落,不願尊神諭族為主的皇朝子民四散而逃,太上皇朝風雨飄搖。

四月十九,神諭族舉兵攻西洲,是時,龍族出兵相助,棲梧桐腹背受敵。

西洲,棲梧桐。

神域族的陰影降臨在島嶼之上,不過片刻,防護禁制便盡數破碎開來,鎮守此島的幾名鳳族長老先後隕落在神域族手中,彩羽的鳳鳥自高空墜落,發出幾聲淒厲哀鳴。

容洵擡手救下幾名年幼的鳳族血脈,手中催動法訣,攔下神域族動作。

飛梭亮起,他運轉靈力,法器便護持著泠竹與幾只幼鳳憑風而起。

“師尊!”泠竹睜大眼,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。

容洵是渡劫修士,他想走,定然是不難的,但他卻不能這樣一走了之。

若是如他這般境界的修士不擋在前,諸多小輩凡人如何能順利撤離。

他既然是渡劫修士,又怎麽能什麽都不做。

容洵的心在這一刻異常平靜,他拂手取出春雷琴,隨著琴弦一聲嗡鳴,無形音浪振開,令前方眾多神域族動作微微一頓。

“師尊——”

飛梭劃過天際,泠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容洵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,整座島嶼好像都為神諭族淹沒,無數道靈力碰撞在一起,讓她分不清容洵何在。

龍雎三十年四月一十五,原鏡明宗掌門容洵於棲梧桐邊境戰死。

*

東域,蒼棲州,清溪郡。

夜色深沉,偌大府宅之內,不過只有容玦一人,看起來實在冷清得有些過分。

容玦如今修為盡廢,淪為凡人,又身中幽冥寒毒,這冬日對他來說,便更加難捱。

屋內燃著數個火盆,在如此悶熱的環境下,容玦哪怕肩上披著厚重的鬥篷,唇色仍是一片青白。

他摩挲著掌心瓷瓶,神色在燭火之下顯得有些幽暗莫測。

這瓶丹藥是容洵自西洲寄來的,雖然無法解除他體內寒毒,但總能緩解一一。

他的叔父總是如此優柔寡斷,心慈手軟。

所以他死在棲梧桐,仿佛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。

容玦將瓷瓶放入懷中,推開門,走入了風雪中。

龍雎三十年五月一十七,清溪容氏家主容玦前往中域,向神諭族投誠,借南域虛空風暴肆虐之機,領兵來攻,連日下數地。

越數日,神諭欲盡取南域,危急之際,天衍宗失蹤日久的大長老明若谷撕破虛空而歸,聯合南域修士暫時逼退神諭族大軍。

六月初,天下局勢危急,玉衡宮副使余紫嫣出面,聯合三州修士,在三州內形成三處據點,守望相助,與神諭族周旋。

是時,因妖尊行跡不明,北域人心浮動,有分裂之勢。

八月,西洲,棲梧桐境內。

鳳族不斷後撤,如今棲梧桐有近半數之地都為神諭族占下,包括濮陽鸞和樓玄明腳下這片冰原,為此,他們不得不十分小心。

寒氣凜冽,放眼望去四周只見一片冰雪之景,即便身有修為,也輕易難以抵擋徹骨冰寒。

上方天空被虛空切割,兩人一前一後,像是行走在光與暗交匯之處。

冰川上荒無人煙,只有一片無盡死寂,似乎能讓人陷入絕望。

“師姐會在這裏麽?”濮陽鸞嘶啞著聲音開口問道,狂風吹動厚重的外袍,風帽下,只露出一雙沉靜的眼。

樓玄明的臉色蒼白得有些透明,看上去有些氣血不足:“命盤是如此告訴我的。”

他們此行,是為尋太上葳蕤而來。

如今她已經失蹤近一年,天下許多人都認為妖尊大約是隕落了,但小孤山弟子不信。

樓玄明張開掌心,指尖運轉靈力,在自己額前一點,屬於太上葳蕤的命盤在他眼前展開。

不過一瞬,他便噴出血來。

隨手擦了擦,樓玄明的動作很是熟稔。

太上葳蕤的修為遠在他之上,想窺探她的命盤,總要受些反噬。

可惜,這次又是什麽也沒能看清。

樓玄明試上十來次,也就一兩次能窺得太上葳蕤命盤一角。

見濮陽鸞看著自己,他笑了笑,道:“我沒事。”

吐著吐著也就習慣了。

濮陽鸞沒說什麽,只是握住了他的手,運轉靈力送入他經脈內。

化神期的感知鋪展開,卻一無所獲,濮陽鸞說:“再往前走一走吧。”

說不定師姐就在前面不遠處。

逆風而行,再過兩日,便到了冰原盡頭,寒冰融化,遠遠可見無盡海水。

連續數日不斷用神識探知周圍的濮陽鸞感受到識海內傳來一陣刺痛,她和樓玄明倚坐在冰柱旁,默默調息。

樓玄明上一次成功窺探命盤,指向的便是這裏,但他們走遍了這座冰川,也未能尋到太上葳蕤分毫蹤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