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7章(第3/4頁)

就算他不能修行,那又如何?

這天下,有幾人能比他更有尊榮?太上非白昂著頭,姿態傲然地謝過賞賜。

宮中派來的內侍也得以入席,而今該是開宴的時辰了。

太上非白掃過下方,終於想起還少了誰。

天武衛雖至,那拔出地闕的滄瀾門小輩何在?

他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,便聽府外傳來一聲高喝:“滄瀾門到——”

滄瀾門?

聞聽這幾個字,在場許多人都是心中一動。

“前日在天武衛祭典上拔出地闕的少女,就是滄瀾門弟子?”

“不錯,聽說近些時日,上京各大勢力都曾向其投帖相請,盡數都被婉拒,不想今日滄瀾門竟是親自上門為慶王賀壽。”

“果然,天武衛兩位大將,便是受其授意而來。”

太上非白心中隱隱有些不悅,將要開宴時才至,如此態度,全然不夠尊重他這長輩!

不過想到天武衛大將親自前來,他勉強壓住怒意,不計較這小輩失禮之處。

在各色意味不一的目光下,太上葳蕤帶著數名天武衛緩緩走入園中。

在她腕上,燕愁余化為尺余長的小蛇纏繞,如今他已經能將身上煞氣盡數收斂,便不必擔心輕易被人察覺存在。

讓席中眾人覺得意外的是,在太上葳蕤身後,竟有幾名天武衛擡著堪比人高的擡盒。

隨著她向前行來,場中所有目光一時都落在了她身上。

這便是那拔出了地闕的少女?生得卻是絕色,她身後難道是獻與慶王的壽禮?

四下傳出低低的議論聲,行至席中,太上葳蕤停下腳步。她微微擡手,天武衛松手,擡盒便砸在了地上,只聽聲音便知其中分量著實不輕。

這盒中裝的究竟是什麽?眾人難免心生好奇。

太上葳蕤擡頭看著前方的太上非白,面上勾起似笑非笑的神色。

目光相對,太上非白不自覺地皺了皺眉,不知為何,他莫名覺得這少女有些眼熟。

當著在場無數上京權貴與修士大能的面,太上葳蕤徐徐開口:“滄瀾門蕭滄流,前來為慶王賀壽——”

話音落下,她反手拂袖,擡盒應聲碎裂,木屑橫飛,露出其內物件。

那是一口鐘,一口式樣古樸,其中甚至不含絲毫靈氣,以凡鐵制成的鐘。

大多數人都以為自己看錯了,只是再三凝神,終於肯定那的確就是一口鐘。

在慶王壽宴之時,給他送上一口鐘?!

意識到太上葳蕤做了什麽,眾人齊齊變了臉色,這只怕不是來賀壽,而是來尋仇!

斛律卻是笑了起來,看來今日這趟,他的確是來對了,這可是天下少有的熱鬧!

同他一般想法的也不在少數,上京中真心與慶王府交好的人,實在寥寥。

不等太上非白發難,前來為他祝壽的當朝皇子已然迫不及待地跳了出來:“蕭滄流,今日乃叔祖壽辰,你如此行事,實在是荒唐!還不快叩首跪拜,向叔祖請罪!”

他覷了一眼,只見太上非白神情陰冷,幾欲擇人而噬,心中頓時大快。這位叔祖可不是什麽心胸寬廣的人物,但凡被他記恨上,總有千般手段對付。

這蕭滄流竟敢在壽宴上做出這等事來,必定觸怒了他,如此一來,就算這蕭滄流有了天武衛,也未必能坐上儲君之位!

為討好太上非白,青年高聲對隨行而來的侍衛道:“還不快將她拿下!”

幾名化神期的侍衛身形一閃,盡數向太上葳蕤抓來。不必她動作,身後一名洞虛境天武衛上前,靈力震蕩,輕易便將這幾名侍衛盡數逼退。

“天武衛在此,誰敢冒犯我家主上!”斛律大步向前,袍角揚起,帶著一股難言的壓迫感。

天武衛大將乃是合道境的修士!

席間之人不免意外,難道天武衛當真認下了這個主上?

“斛律,你要包庇這小輩麽?!”太上非白疾言厲色地喝問道,他一定要將這滄瀾門小輩千刀萬剮,才能解心頭恨!

斛律卻並不將他的怒氣當回事,口中笑道:“我家主上攜禮前來為慶王賀壽,又未曾做錯什麽,何談包庇一字?”

太上非白被他一番話氣得臉色青紫,自從太上非玦登上帝位後,哪怕他被蕭無塵廢去經脈再無法修行,在這中域之內,誰都要禮讓他三分,輕易不敢冒犯。

而今,在他的壽宴上,竟有人敢送上一口鐘來!

“小輩,你現在叩首認罪,本王還能留你一條性命!”太上非白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,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這幾個字。

太上葳蕤笑了,竟是全然未將他的震怒放在眼中:“這世上要本尊叩首認罪的人,大都已經死了。”

她慢條斯理道:“如此說來,這口鐘,與慶王實在相配。”

話音落下,場中近乎鴉雀無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