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8章(第2/2頁)

太上葳蕤的身形出現在屋中,在看清她容貌的刹那,烏秋白臉色大變:“妖尊?!”

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?他此行明明已經足夠小心,為何還會被發現?!

沒有余暇思慮太多,烏秋白徑直向外逃去,全然升不起與太上葳蕤對抗的念頭。

地面陣紋亮起,金色流光閃過,這座樓閣便化作囚籠。

桑墨看著緩緩走來的少女,她就是妖尊?

他莫名從太上葳蕤身上覺出幾分熟悉,一時卻想不起來由。

玄衣侍女擋在桑墨面前,傾身向太上葳蕤襲來,身法詭譎。若是燕愁余在此,應當會發現她的身法,竟和太上葳蕤有幾分相似之處。

桑墨從納戒中取出一沓符篆,靈力灌注,盡數扔向陣法形成的光盾,數道高階符篆與陣法碰撞在一處,強行將光盾撕開一道縫隙,

太上葳蕤拂袖一揮,玄衣侍女靠近的身體便在空中一滯,隨後不受控制地倒飛而出,掀翻屋內各色陳設,重重撞在墻面上。

指尖微動,金色流光湧動,地面陣法頓時又在太上葳蕤的靈力下恢復如初。

察覺到她靠近,桑墨運轉靈力,躲過她的身影,出現在另一端。

遙遙望著太上葳蕤的面容,他終於想起自己什麽時候見過她。

那艘雲舟上——

當日她偽作金丹修士前往金玉闕,想來就是為了尋金翅大鵬報仇。

“妖尊若想見我,只需吩咐一聲,何須這般大費周章。”桑墨盯著太上葳蕤,含笑開口,眼底有幾分讓人難以察覺的忌憚。

若是到現在,還不知這是一場引他入甕的局,桑墨便也沒有資格做玄陰的主人。

他能以化神修為坐穩玄陰之主的位置,靠的當然是遠勝過旁人的謀略和心性。

不過桑墨此時還是不明白,太上葳蕤設局引他出現,到底是為了什麽?難道才奪下鳳池領,妖尊便要有意將玄陰收歸麾下?

不等桑墨將自己的疑惑問出口,太上葳蕤已經擡起了右手,纖長五指微微一勾。

數道陣紋先後在桑墨身周出現,他立時從納戒內取出數件法器,以靈力催動。不過短短幾息,他手中防護法器便先後破碎,余波震蕩,逼得桑墨退後幾步,險險穩住身形。

就在這一刻,太上葳蕤出現在他身後,膝後傳來一陣劇痛,桑墨直挺挺地跪了下去。

他整張臉在這一刻陰沉下來。

自從執掌玄陰以來,就算面對渡劫後期的父親,桑墨也再未跪過。

玄衣侍女爬起身,再次向太上葳蕤襲來。

太上葳蕤只是擡起手,她便再不得寸進,洞虛和渡劫之間,從來橫亙著一道天塹。

金色光柱亮起,將對桑墨一片忠心的侍女囚於原地。

烏秋白見此情形,雙腿一軟,跪在了太上葳蕤面前,連連叩首請罪。

桑墨沉默地看著這一幕,眸光陰冷,如今看來,烏秋白分明也是身在局中,所以自己才會沒有在他身上查到任何端倪。

他對千年冰蛛王的渴求,終究影響了自己的判斷。

只是這位妖尊,又怎麽會知道自己會為千年冰蛛王來此?難道自己身邊……桑墨神色陰晴不定。

在他思索之時,燕愁余將個被捆作一團的洞虛修士扔進屋內,隨後也從窗外跳了進來。

看到他的瞬間,桑墨眼中忍不住現出一片陰翳,又一個渡劫——

什麽時候,渡劫修士也成了隨處可見的存在!

有四名洞虛護衛在身邊,就算面對渡劫,理應也能為桑墨爭取一個脫逃的機會,但若是有兩名渡劫修士在前,他就絕無任何逃脫的可能。

“妖尊如此大費周章地將我引來此處,不知意欲何為?”桑墨不過化神修為,在渡劫境的威壓下,他只能跪在地上。

擡頭看向太上葳蕤,桑墨臉上揚起笑意。他與這位妖尊,當是沒有過恩怨,那麽她今日所為,又是為了什麽?

這是一張太上葳蕤很熟悉的臉,熟悉得生厭。

暗無天日的地下,血腥與殺戮充斥其中,想活下去,便要踏著旁人屍骨。太上葳蕤見過前一刻還相互扶持的人,下一刻便拔刀而向,背叛,欺騙,為了活下去,必須無所不用其極。

“妖尊若想要玄陰,此事也並非不可商量。”桑墨看向太上葳蕤,緩緩開口,試探道。

“本尊對玄陰沒有興趣。”

這是桑墨沒想到的答案,她如此行事,不為玄陰,還能為什麽?

太上葳蕤給了他答案。

“本尊要的,是玄陰的命。”居高臨下地看著桑墨,太上葳蕤眼中只見一片漠然。

她要玄陰的命,誅桑墨的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