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2章(第2/2頁)

雖然燕愁余看上去只是少年模樣,但天下向來是以實力為先,青年可以肯定自己並非他的對手,稱一聲前輩本是應當。

他暗中為文弱少年扛下大半燕愁余的威壓,雙腿都有些發軟的少年松了口氣,哭喪著臉喚了一聲:“二哥……”

青年卻一反常態,並未安慰他,而是冷聲斥道:“還不快向前輩賠罪!”

文弱少年像被霜打的茄子,不敢違背他的話,只能乖乖賠罪。

燕愁余不語,太上葳蕤清楚,他就算能多說兩個字,意識恢復得也有限,未必聽得懂青年所言,也不知如何應對,於是越過他道:“無妨,些許小事而已。”

說罷,沒有看燕愁余,向與來時相反的方向行去。

看著她的背影,文弱少年目光中透著三分不舍,卻實在沒有膽子追上去。

燕愁余有些茫然,見太上葳蕤的身影漸漸遠了,他連忙追了上去。

握住太上葳蕤的手,他亦步亦趨地跟在她身邊,赤色雙眸在這一刻透出一股不自知的歡喜。

余光看著這一幕,太上葳蕤垂眸,心情透著幾分說不出的復雜。

前世,她和燕愁余是舊識,他也算她的恩人,只是所求不同,終究殊途,從太上葳蕤成為妖尊之後,他們便已經站在正邪兩面。

太上葳蕤曾經想過,倘若她沒有做容玦的棋子,沒有成為玄陰刺客,不曾有那麽多生死不能絕的血仇,未曾滿心仇恨,或許她和燕愁余還能做一世知交。

她想過自己同燕愁余可以有許多種關系,卻獨獨沒有想過這一種。

之前,太上葳蕤只將燕愁余對自己的獨占欲歸結於兩人有魂契相連,待他恢復了意識大約就會歸於正常,她並不喜歡自作多情。

但方才發生的事,如果還不能讓太上葳蕤意識到什麽,她未免就白活了那些年歲。

她從未想過,他們會有這樣的關系。

太上葳蕤的心少有這樣亂,倘若燕愁余不是燕愁余,她便無須這樣煩惱。倘若他是旁人,他歡喜她也好,厭惡她也罷,都不重要。

但燕愁余不同。

太上葳蕤始終記得,當她身處泥淖,幾近絕望的時候,他伸出的手。

那是她為人的前半生,唯一的一點微末光明。

前方有扮作花神的車隊經過,太上葳蕤停住腳步。

“葳蕤……”

燕愁余喚了她一聲,她卻沒有答

燕愁余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朵月白色海棠,他小心翼翼地為她簪在發間,帶著幾分討好地看向她。

太上葳蕤有一瞬怔然,燈市如晝,車水馬龍,她和燕愁余站在花燈下,一切恰好正是最好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