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0章(第2/3頁)

可惜頂著一張五彩斑斕的臉,便再看不出平日的溫雅氣度。

聞人昭越冷哼一聲,不肯說話。

“姑娘若想全須全尾地走出鏡明宗,還是說實話比較好。”容洵慢條斯理道。

——

三日後,天邊烏雲蔽日,沉沉欲墜。

趙父正帶著兒子,不緊不慢往回走去。

看著天色,趙立忍不住抱怨道:“老爹,這種天氣還跑出來釣魚,能釣上個什麽啊。”

“逆子,要不是你磨磨蹭蹭的,我早就到了,一定能在變天前釣上幾條魚。”趙父理直氣壯道。

趙立聞言,忍不住翻了個白眼:“今日我本來要去向大師姐請教陣法的,你非要拉我來釣魚,白白浪費了我時間!”

趙父聽了他的話,吹胡子瞪眼道:“要你陪我釣個魚都不願意,我生你這個逆子有什麽用!”

趙立從小到大,早就被他罵習慣了,此時不痛不癢回答:“反正你又不止我一個兒子,十幾個裏總能有幾個聽話的,你何必非得和不聽話的兒子多說。”

趙父一巴掌拍在趙立後腦,見他還想動手,趙立馬上拔腿就跑,趙父立刻挺著發福的肚子追了上去。

一艘樓船停泊在湖邊,趙立踏過竹橋,不經意地掃了一眼,隨即目光一凝。

“濮陽師姐?”

趙立以為自己看錯了,連忙揉了揉眼睛,真的是濮陽師姐!

他急了,快步上前,對著樓船上的人道:“你們是什麽人,船上的人是我師姐,你們做了什麽,還不快將人交出來!”

師姐的模樣分明是昏迷了,他們幹的一定不是什麽好事,誰這麽大膽子,光天化日之下,敢在鏡明宗裏擄走掌門弟子?!

樓船上的青年輕蔑地看了趙立一眼:“不該管的閑事,最好少管,否則小心丟了性命!”

趙立捋起袖子:“你還敢威脅我?”

他作勢要爬上樓船,卻被趕來的趙父攔下。

趙父恭敬向樓船上的幾名青年拱手作禮:“犬子無狀,還請天水閣使者念他年幼,不要與他一般見識。”

青年冷笑一聲,沒說什麽,只是示意樓船揚帆。

“濮陽師姐還在船上!”趙立高聲道,卻被趙父死死攔住動作。

眼看樓船緩緩遠去,趙立急了,他奮力掙紮著,但以他的修為,又如何比得上自己的父親。

“爹,那是濮陽師姐!你怎麽能眼睜睜看著他們把濮陽師姐帶走?!”趙立質問道。

趙父臉上再沒有笑意,他看著兒子,厲聲道:“難道你想趙家為了一個並無關系的鏡明宗弟子,得罪天水閣?!”

“你可知道開罪天水閣是什麽下場!”趙父聲音愈高,隨著一聲驚雷,大雨滂沱而下。“短短一年間,只在清溪郡內便有十余方勢力因開罪天水閣家破人亡!”

雨水淋下,趙父的神情異常嚴肅,近年來,天水閣對蒼棲州各大宗派世家收的歲貢越來越高,門中弟子行事也越發無忌,凡有絲毫不從者,多是家破人亡的下場。

天水閣以各種借口蠶食各方勢力,吃相也越發難看,但有天水閣閣主在,所有人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罷了。

“你是想讓我趙家也步他們的後塵嗎!”

驚雷陣陣,趙立的神情在雨中顯得有些茫然。他今年還不滿十六歲,還未經歷過人世無情的風雨。

見他如此,趙父輕嘆了一聲:“濮陽鸞出身濮陽氏,又是鏡明宗掌教弟子,我們現在去拜見容掌門,一切或許還有斡旋的余地。”

大雨傾盆,落在湖面,濺起一圈又一圈漣漪,有赤金色的錦鯉在水中遊弋。

殿內氣氛一片沉凝,濮陽烈抱著手,臉上滿是陰謀得逞的暢快:“沒錯,是我偽造了濮陽氏的印章,將濮陽鸞送給了天水閣三十六公子做奴婢!”

天水閣閣主有幾十個兒子,此次隨遊子方前來清溪郡的,便是他第三十六子桑庭。因嫌棄鏡明宗內無趣,桑庭便留在了鏡明宗外的雲中城。

“你們不怕得罪天水閣,盡管去要人好了!”濮陽烈有恃無恐道,“不過她是以濮陽氏的名義送去的人,你們現在去要人,且不說三十六公子允不允,先考慮考慮濮陽家會不會被天水閣嫉恨!”

“容掌門要為了一個濮陽鸞,不惜得罪整個濮陽家嗎?”

若是幾十年前,要將濮陽鸞要回來不過是一件小事,但如今,天水閣是懸在蒼棲州所有宗門世家頭上的利刃。

只需要一個簡單的借口,這把利刃就會當頭落下。

容洵拂袖一揮,濮陽烈便倒飛了出去,重重摔在地上,嘔出一口鮮血。

他陰沉地看向容洵,卻不敢再說什麽挑釁的話。

容洵看向一旁的遊子方,只見他搖了搖頭,苦笑道:“我實在沒有本事左右三十六公子。”

聽到他如此說,容洵有些頹然,他是鏡明宗掌門,要顧的不止一個濮陽鸞,還有整個鏡明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