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5章(第2/3頁)

其他人,只會知道淩放姓淩。他面相也更像媽媽,沈擒舟又已經是大影後——別人壓根沒有這樣聯想過一個去世已經近20年的故人。

“還有,”白主任的眼神犀利起來,“其實,當年你父親的那場事故,有風言風語懷疑說,和葉飛流有關。”

……關於身世淩放多少還了解一些,猜測過一些,所以他更驚愕的,反而是這種對葉飛流突如其來的無端指責。

白町給了他一個故事。

關於十八年前,眼看著有了些起色的中國跳雪隊的一場重量級海外集訓和選拔。

原本已然成為跳雪領頭羊的葉飛流,和初來乍到天賦絕佳、卻還沒有個名分的田徑新人,據說很不對付。

深夜,二人在異國他鄉偷溜出去跳大夜場,也算訓練,也算比試。

其中一個原本前程也是一片光明的年輕小夥子,就這樣在茫茫黑夜裏被死亡的陰影吞噬,再也沒能活著回來。

“……陳年往事,我怕你將來知道了心裏不舒服,所以還不如快刀斬亂麻,先把你們分開。”

白町看著淩放說:“淩放,你現在是跳雪方面的頂梁柱。我希望不影響你訓練和比賽,但有這樣的疑慮在,葉飛流不大適合繼續當你的主管教練,我這次從B市帶過來的青年教練骨幹也是……”

淩放聽了幾句,微微皺眉。

他沒什麽表情地回答:“抱歉,我想先從其他人那裏了解一下,回頭再找您,可以嗎?”

一個18歲的孩子聽聞這種級別的秘聞居然這麽平靜,給她的反饋甚至近乎冷淡?

白町神色有些錯愕。

淩放禮貌地點點頭,然後沒有等她開口,就快步走出了辦公室的門。

淩放的步伐飛快,腦子裏有些亂。

不過還是亂中有序,他沒有被這種突如其來的驚雷嚇住。

……畢竟也太離譜了些。

想先從他信任的人口中獲知信息的話,沒有太多選擇,去找孫總教練或者閆肅老教練他們,沒準還要先說清楚自己的身世……

淩放第一時間想到的,是去問一個對淩勘的事情一定非常、非常了解的人——

他的媽媽,沈擒舟。

***

沈擒舟在劇組接到電話,聽了幾句後立刻說,“小放,媽媽現在在J市,我立刻請假,飛到長春找你,你等媽媽當面說,好嗎?”

“好。”

淩放沉聲答應。

四個半小時後,沈擒舟在淩放他們集訓隊的公寓樓下接走淩放,往酒店去的路上,她深吸一口氣,帶著忐忑和懷念,給淩放講述了塵封多年的往事。

在1996年的夏天,沈擒舟剛剛拍完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部 電影。

那年代,年輕的16歲女孩還梳著一頭短發學生頭,有一雙烏黑清澈的大眼睛。

她對未來還沒什麽規劃,是想念完高中,再考大學的。

只是有導演邀請她做小制作電影的女主角,說是拍一個月給8萬,她就暑假抽空去拍了一個月。

電影還沒有上映,性格大大咧咧的沈擒舟就差點出事兒。

她在公交車上厲聲呵斥一個緊貼別的姑娘、動手動腳的社會小青年,結果不慎,被小流氓跟蹤,摸到了縣城裏的住處。

隔天晚上,她騎著自行車回家,在一個拐角處,車胎被地上撒的釘子紮破了,狠狠摔了一跤,被一夥人強行截了下來。

是路過的一名市體校的男生幫助她,拎著板磚攆走了那夥混混,背上還挨了好幾下,眼看著吐了血沫子。

16歲的女孩六神無主,好不容易把推推拒拒的大男孩硬拉到診所,幸好大夫說,吐血其實是他嘴裏磕破了,沒什麽大事兒。

兩個人就此認識。

那個男孩名叫淩勘,和她同歲,有著堅毅俊朗的下顎輪廓,明亮熾熱的眼睛,高高瘦瘦,肩膀寬寬,就是話不多。

他從小在市裏的孤兒院長大,按院長的話說,是圖瓦族的男孩兒,不知道為什麽從族人聚居區流落到了市區,還被放在孤兒院門口,這都不好再考證了。

反正淩勘也好好長大了。他也用漢語名字,和漢人孩子一樣上學。

“我長得……像他嗎?”淩放聽到這裏,忍不住問。

沈擒舟從回憶中短暫抽離出來,看看兒子,微笑著說,“臉型和嘴巴有點像他,但大部分還是像我哦。”

她小驕傲地說:“還是你媽媽長得好嘛!”

沈擒舟從小就漂亮。但她的父親、也就是淩放的姥爺,當時還在部隊裏,思想保守得很,管孩子也很嚴。

她哪兒敢正大光明談戀愛啊,只能是兩個人偷偷見面,拉個手都要臉紅。

就這樣,過了一年多,沈擒舟拍的那部電影上映了。

電影以全家人都沒想過的架勢,紅遍了大江南北!

沈擒舟在那部電影導遊、編劇們憐才的勸說和指引下,終於決定考正規影視學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