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(第2/2頁)

蕭枕雲快速把長發全部握到手中,用力擰幹,再胡亂打個結。接著又脫起了衣服,脫完衣服脫鞋脫褲子,與其穿著這些濕透的衣服還不如光著身子更暖和。他正艱難地解著褲鏈,就發現司棣背對他站在山洞口,垂手望著外界的雨簾。

雖說在這種可以將性別分為四類的特種人界,大部分人還是遵循著男女有別的性別觀,但也有特別規矩保守的那種人,認為哨兵和向導也有別。蕭枕雲以為司棣就是後面那種人,不好意思看身為向導的他脫衣服,正揶揄地想著剛剛舔我舔那麽起勁的時候怎麽沒見不好意思了?但緊接著他就看到司棣似乎做出了什麽決定,竟然徑直往外面走去。

“誒!你去哪?”蕭枕雲連忙問,“你不會還想著生火吧?別折騰了,快把濕衣服脫掉過來。”

司棣腳步頓了一下,沒有回頭,“我只能幫你到這裏了,你好自為之。”

蕭枕雲又餓又冷又乏,以為能休息了,結果還要應對這種莫名其妙的突發狀況,實在是裝不下去溫柔順從:“你有病啊?想跟我分道揚鑣也等明天雨停了行不行?這將近零度的雨夜你上哪再找個地方睡?快過來,我都要冷死了。”

“……”司棣沉默數秒,還是堅定地朝洞外邁出了腳步。

蕭枕雲徹底怒了:“司棣!你到底想做什麽?”

聲音在山洞中產生巨大的回響,司棣猛地捂住耳朵,反身低聲斥道:“閉嘴,我要精神狂亂了你看不出來嗎!你是想我留在這裏把你撕碎嗎!”

說話間,司棣的瞳孔變大,紅血絲逐漸充斥眼白處,高挑的個子也變得佝僂,有四肢著地狼化的趨勢。他猛地甩了甩頭,理智在消退,他必須馬上離開。

目前司棣身上已經出現了多處的狂亂症狀,普通向導已經無法挽回。只有永久結合的向導,或者匹配度足夠高的向導,才可能以溫和的方式將一名哨兵從精神狂亂中帶回,當然,這二者還統一有個前提條件,那就是向導的精神力等級也不能太低。

不能讓他這麽離開。

蕭枕雲視線轉向滂沱大雨的山洞外,又移回司棣臉上。

即使司棣是哨兵,光是這麽在雨中淋一夜也兇多吉少,再加上精神狂亂,蕭枕雲無法想象到了明天司棣是否還有命在。

於公,司棣救了他一命,他不能見死不救。

於私,司棣死了,他也活不了。就算司棣命硬死不了,僅僅是生場重病,接下來的日子他也別想好過。

癱瘓在荒郊野外照顧病患,想想就生不如死。

“別走,司棣。”蕭枕雲努力讓聲音變得輕柔溫和,誘哄著行進在理智崩潰邊緣的哨兵,“到我這兒來。”

司棣不可置信地望著他,眼神逐漸變得貪婪、嗜血,他不受控制地注視著蕭枕雲的咽喉,想象利齒咬斷那裏的美妙口感。但岌岌可危的理智還在拉扯著他的人性,僵持之間,司棣就似一具雕塑般的站在原地,背對陰森雨夜,雙目散發幽幽綠光,盯著這名不知死活可又格外誘人的向導。

很快蕭枕雲便失去了耐心,他扯松額頂的頭發,讓鹿角從裏面“破土而出”,巨大的開衩鹿角壯麗而鋒銳,流暢地向後延展,比蕭枕雲的腦袋還要大上不少。

確認司棣已經見到他這對鹿角的完全態之後,蕭枕雲又將鹿角緩緩回縮。自從上一次被沉重的鹿角壓得覺都沒睡好之後,他連夜鉆研掌握了主動控制鹿角生長形態的辦法,可以讓角處於僅十公分長,開一個杈的模樣。

鹿耳也冒了出來,在鹿角旁邊小幅度地抖動,呼吸新鮮空氣。

“給我過來司棣。”蕭枕雲語氣冰冷地命令道,“事不過三,不要再讓我重復第四遍。”

司棣記得這對鹿角。

他甚至還夢到過它們。

夢裏的向導有過無數張臉,他對向導的身份也有過無數的猜測,但無論如何,他都沒有想到會是這個人。

“怎麽可能,”他喃喃道,“為什麽會是……”

蕭枕雲朝他伸出了一只手,這一次不用再多說什麽,司棣就像是一只提線的木偶,踉踉蹌蹌地追尋著這只迎他的手。離得近了,他倏然膝蓋一軟,跪坐在蕭枕雲腿邊。

“怎麽會是你?”司棣依舊在恍惚。

想殺我的是你,救了我的還是你,現在試圖將我從精神狂亂中拉回的,仍舊是你。

你到底想做什麽?

“事情很復雜,下次再跟你解釋。”蕭枕雲敷衍道。他伸手去解司棣的衣服,手指凍得冰涼發紫不靈活,解個扣子都不聽使喚,花了好長時間才把哨兵上身剝幹凈。接著蕭枕雲還想再去脫司棣的褲子,但哨兵卻已經紅著眼睛擁了上來,緊緊地抱住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