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你好甜。(第2/2頁)

那時候的喬墨滿心不解,怯懦地不敢多說什麽,只好訕訕地保持著禮貌的距離。

殊不知沒過多久,硯池就提著那一袋子零食,莽撞地闖進了他的心裏。

在外人看來很是簡單的一件事,在喬墨這兒則成了人生的初次體驗——硯池是除了家人以外,第一個給他送禮物的人。

喬墨非常開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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淩晨兩點,喬墨是被硯池輾轉的動靜吵醒。

硯池的呼吸粗重急躁,正陷在一個冗長的噩夢裏。

夢中四下漆黑,看著空曠的街道實則逼仄如局限的方盒。他在裏頭處處碰壁,撞得四肢淤青一片。

這是個毫無根據的夢,它裏面什麽都沒有,又像是什麽都在了。

它是硯池一人的世界,孤獨、寂寞、偏見、厭惡……它們統統壓在了他的肩膀上,背脊上,壓得硯池喘不過氣來。

他潛意識中地抓緊了自己唯一能夠抓緊的東西。

“學長!醒醒!”

硯池猛然睜開眼,他抓住的是喬墨那只已經被他捏到發白的手。

“哈……”

他用力呼出一口氣,濕透的胸膛不斷地起伏。視力在深夜中恢復得緩慢,喬墨在他面前隱隱約約,不清不楚。

而他的額前有一只微涼的手落下,又仿佛被灼了一下,速速地縮回。

“喬墨?”

“我、我在。”

硯池周身發麻,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人。他吃力地喘息,分明額頭燙得厲害,卻覺得身上起了一陣惡寒,說不清得難受。

在喬墨的攙扶下,他緩慢地坐起身來,問:“幾點了?”

“兩點多。”

“天亮了嗎?”

硯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問什麽,他頭昏腦漲地張口,嗓子裏壓著一團幹火。

喬墨一愣:“沒有,是晚上的兩點鐘。”

硯池臉色蒼白:“能幫我倒杯水嗎?”他說,“我很渴,沒什麽力氣。”

喬墨赤著腳去客廳倒了一杯溫水,急寥寥地遞到硯池口邊,喂了幾口進去。

家裏沒有退燒藥。喬墨沒再耽擱時間,他打開了打車軟件,可上頭的指針轉了一圈又一圈,附近無人接單。

他緊接著給李振打電話,也是無人接聽。

眼見著硯池半瞌上了眼睛,喬墨心急如焚地半坐在床上,讓硯池靠著自己。

他用掌心撫摸硯池的背:“很難受嗎?”

硯池的臉頰壓在喬墨的肩膀上,面部泛起了病態的緋色,艱難地皺緊了眉,硬生生地咽下一口唾沫。

“喬墨,為什麽……這麽甜?”

喬墨仍在發愁怎麽去醫院,完全沒聽懂硯池的話。他只當硯池是燒糊塗了,又覺得硯池的身體實在是沉,累得他額前也滲出了細細的汗。

但硯池不太對勁,他的一雙眼眸清晰了沒多久,就瞬間迷離。

空氣中,若有若無地飄散著一股淺淡的甜味。它鉆入硯池的鼻間,直勾勾地朝他的心口墜去,像條捆帶,纏著往下一拽。

硯池陡然發現,甜味的來源竟是喬墨。

他撐起身體,呼吸唐突地撲到了喬墨的勃頸,微微癢地如藤蔓爬過兩人的肌膚。

喬墨一個激靈,手機掉在了地上,整個人卻猛然天旋地轉,眨眼就被硯池傾身壓倒在了床上。

硯池的吻鋪天蓋地地覆了下來。

這一回,不論喬墨怎麽“掙紮”,硯池都不為所動,有力的雙臂禁錮著喬墨的任何一個動作,不講理地攫取那一抹甜,如同本能的覺醒,連帶著讓彼此的呼吸都灼熱地上升數個度。

“學、學長?”

喬墨的聲音被硯池悉數吞入口中,泛起漣漪的眼睛快要滴出水來,身上單薄的睡衣也隨之上滑,堆疊在他的胸口。

硯池停了幾秒鐘,分開的一刻,口中回甘。

這個吻仿佛是降溫的利器,短暫地讓硯池恢復了理智。

面前的喬墨如同一只被擒住的兔子,被硯池吻蒙了,小口喘息。他那不同於往日的神態,不偏不倚地被硯池盡收入眼簾。

硯池喉間沙啞,虔誠地輕啄了喬墨的唇。

有時候,清純的動作比起狂熱,更為讓人觸動。僅此一吻,喬墨的心尖顫栗,惶惶然地起了反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