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暈你個頭。

不出喬墨所料,張安立馬變了臉色。

張安變本加厲,滿嘴歪理得不像話:“什麽叫不想認識我們?哥,你都這麽有錢了,就不能還一還爸媽對你的養育之恩嗎?!”

張安所說的每一句話,實則都是出自張家夫妻的口:“要不是爸媽,你早就不知道被賣去哪個山溝溝裏了,是死是活都不知道,他們能找到你嗎?”

他的理直氣壯讓喬墨愕然,也讓忍到現在的喬嶼眸色沉沉。

張安不罷休地繼續責備喬墨,以受害者自居:“你不看新聞嗎?哪個人會把養父告上法庭的?只有你啊!爸都坐過牢了,你怎麽……你的心也太狠了!”

“……”

喬墨平時對著他人,能正常開口說話就很不錯了,讓他在此刻與蠻橫無理的張安爭執,無異於是把喬墨架在了酷刑架上炙烤。

張安不服氣地喊:“你說話啊!”

喬墨面色慘淡,兩排牙齒微顫:“張安。”

喬嶼的手適時地按在了喬墨的肩膀上,打斷了他們:“車流在疏通了,幫我把車停到附近的停車場裏。”

喬墨一下子沒反應過來,怔了怔。

“不是拿到駕照了嗎?”喬嶼對張安的狂躁視若無睹,他在喬墨做出決定的瞬間,便猶如得到了指令。

但喬墨看上去很緊張,他分明有一肚子的道理可以斥責張安,偏偏如鯁在喉。

童年的陰影伴隨他成長,直到現在,喬墨都還需要定期去做心理治療。

比往前好些的,是喬墨每次去的時間間隔延長了。

眼下,喬墨迫切地想要說出完整的話來,可方才的拒絕已經耗盡了他所有的力氣。他自覺沒用,喬嶼卻好像一點都沒生他的氣。

喬嶼唯一不放心的就是那只不聽話的貓,再三叮囑:“看好小白,他很能跑。”

“哥……”

喬嶼的語氣輕了下來,意外地帶著喬墨所陌生的溫和:“今天你的選擇很正確,接下來交給我。”

在誇獎喬墨的同時,喬嶼的目光剜過張安,令人不寒而栗。

張安“狂吠”的嘴刹那噤聲。

只是喬嶼給予的包容,讓喬墨更是內疚。

喬墨思慮很多,躊躇地擰緊了眉心,擠出一個淡淡的“川”字。他習慣性地低下頭,莫名地執拗住了。

喬墨很清楚,張家人不好對付。

喬嶼倒是不以為意,他一貫堅信有些時候是得“以惡制惡”的。他素來不是什麽好惹的主,學生時期就悶聲不吭地惹過不少禍。

可惜喬墨回來得晚,只見識到了冷靜講道理的優秀兄長喬嶼。

喬嶼冷眼盯著張安,眸中閃過一絲陰鷙,嘴上依舊平和,輕描淡寫地撫平了喬墨的不安和愧疚。

喬嶼道:“你也說了,我是你哥。”

僅這一句話,就讓情感略顯遲鈍的喬墨醍醐灌頂。

喬墨的鼻子一酸,紅起了眼眶,隨即用力點點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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張安來勢洶洶,是因為他自認了解喬墨的性格,篤定能夠隨意拿捏喬墨。可他這個年紀,這點心機,解決他對喬嶼來說是小菜一碟。

喬嶼輕松簡單地就解決了麻煩,也不知道他警告了什麽,張安驚慌失色,竟是險些嚇破了膽,一再同他保證不會來騷擾喬墨。

喬嶼並不太相信張安的保證。

自然,喬嶼心中也有些許疑問。

他沒有立即去到停車場,而是側身徑直走到了路旁,撥通了陳淩的電話:“張家欠債的事,是你做的嗎?”

陳淩不客氣地反問:“臭小子,你有禮貌嗎?”

“媽。”

那頭的陳淩正坐在裝修精致的包廂裏翻閱菜單,她勾起紅唇,無所謂地說:“我只是給貪心的人隨手丟了個禁果,上不上鉤全看她自己的造化。”

她算了算時間,張家目前應該是被高利息的欠貸吃幹抹凈了吧?

喬嶼猜得果然沒錯。

陳淩外表看上去熱情大方,內裏向來是個有仇必報的性子。張家把喬墨折磨成這樣,以陳淩的脾氣,僅有一個張福成入獄,怎麽足夠?

她的兒子備受煎熬,她不可能會讓張家余生好過。在她看來,即便是將那幾人千刀萬剮,都不能泄她心頭之恨。

陳淩問:“為什麽突然問這個?”

喬嶼如實道:“他們來找喬墨了。”

陳淩的指尖一頓,迅速斂起了眼角的笑意:“你說什麽?”她道,“不可能,他們找不到墨墨的。”

當年去接喬墨的時候,陳淩刻意沒讓經常上新聞的喬司行出面,她更是隱瞞了自家的身份。怕的就是有一天,張家的人會賴上她單純善良的小兒子。

再者,喬家公開喬墨的存在時,根本沒讓媒體曝光喬墨的長相。

網上但凡有流傳的,也都被喬家公關及時處理了。

C大的人知道喬墨,那是因為喬墨有喬家的私家車接送上下課,在校內隱瞞也沒什麽必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