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一章(第2/3頁)

反正不管怎麽樣,正如風微塵所預料,他們嘴上什麽都不敢說,神色上也不敢表現出來。

另一邊,雲步虛已經成功阻截到了謝沾衣。

謝沾衣看到他的一瞬間就知道自己中計了,但現在也回不去了。

他被團團黑霧包裹,哪怕中計也並不慌亂。

“看來我的話你並未放在心裏。”他漫不經心道,“我說過你每一次殺死我,都會讓我變得更強。”

謝沾衣音色拉高:“你現在是完全不顧你大弟子的性命了是嗎?你當真以為留在手中的那張底牌能讓他活下去不成?”

雲步虛這次沒用太一玄宗扇。

他手握一柄仙劍,若謝沾衣仔細看,就會知道這是道聖宮的至寶之一,束雲壑最畏懼也最想要的那把斬魔劍。

魔與冥不同族,但近似,若太一玄宗扇殺不了他,那就用斬魔劍試試。

謝沾衣從雲步虛的沉默中意識到了不尋常,他終於還是有些懼怕。

事實上,不管是誰,沒人能不怕雲步虛。

那個他還在底層攀爬,受盡折辱的時候,就已經高高在上的神祇,怎麽可能不怕?

雲步虛願意和他說幾句話,他尚且還可以查探情況,但他一言不發,直接持劍襲來,那種目空一切超然外物的氣勢,真的令他自心底裏嫉妒和膜拜。

體內血脈沸騰,是對他這種本能的厭惡和排斥。

他確實不該如此,這是絕對不應有的情緒,他是懷有地之主血脈的人,怎可對天之主的轉世起膜拜之心?

謝沾衣想要反手,也已經起了勢,可雲步虛太快了。

快得眨眼之間,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一瞬,斬魔劍的劍刃已經刺穿了他的心臟。

這個時候雲步虛才開口說話。

“一次殺不死就兩次,兩次還不死,再試試就行了。不過是殺你罷了,失了冥鬼潮的阻礙,殺你便如同碾死一只螞蟻。”

謝沾衣目眥欲裂,卻發不出一點聲音,只不斷地噴出血來。

“你死了,吾徒自然不會再有事,從根源上解決問題,這是吾素來奉行之法。”

有麻煩嗎?可以的。

斬斷麻煩的根源就是了。

謝沾衣沒料到會是這樣。

他開始懷疑從前每次見雲步虛,他都保存了實力。

他在斬魔劍下緩緩化為烏有,森森白骨滅失為綠色瑩光。

雲步虛單手結印,想要拿走地之主的血脈,但謝沾衣還未消散地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。

“下次見。”

他輕飄飄地丟了三個字,隨風拂散,灰飛煙滅。

雲步虛反手握劍,尋不到血脈的蹤跡,看著掌心淡淡道:“弱點不是靈府,也不是心臟嗎。”

這可就有點棘手了。

他這句“下次見”,應當是還會復活。

如此的話,得在他復活之前先將沐雪沉體內所有鬼氣清除。

不然等謝沾衣復活,沐雪沉不會有好下場。

雲步虛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人界,正遇見另一件事。

紅蓼在為凡人驅除體內魔氣,因她體內懷有血脈,在水如鏡看來很難的事,她費了些功夫倒也能做到。

只是出了點小意外。

並不危機生命,但這是紅蓼穿書以來第一次見束雲壑。

並不是束雲壑本身至此,而是被祛除體外的魔氣幻化成了他的模樣。

薄透的黑色,玄色勾勒的眉眼,看起來並無什麽出挑之處,那嚴肅冷淡的樣子甚至像是哪個宗門不苟言笑的長老。

就是這樣一個人,當初無人相信他會入魔,會為了戰勝水如鏡做那麽多。

水如鏡做完手中的事還是放心不下紅蓼,趕來幫忙,正撞見束雲壑的魔氣試圖接近紅蓼。

見她被魔氣圍繞,明知不多,也知道她現在很強不會受傷,他還是控制不住地上前幫忙。

束雲壑一見他,魔氣空前飛漲,入骨的恨意從言語中顯露出來。

“大師兄。”他陰沉道,“真是好久不見,你的風采依然不減當年啊。”

確實是風采依舊。

幹幹凈凈,明烈純凈,哪怕手握一柄斷劍,面對擁有血脈的他依然面不改色,恍若有著吞天滅地的氣勢。

他越是這樣,越是襯得束雲壑的汙穢墮落。

魔氣在斷劍刺過去的時候驟然散去,紅蓼剛要開口,就見風微塵擋在了她面前,將水如鏡拉出去。

她幹脆閉上了嘴,繼續幫凡人看傷,水如鏡被推到門口,就看見了匆匆歸來的雲步虛。

雲步虛是想要去看沐雪沉的,但感知到紅蓼在這裏,還是先來確定一下她的安危。

他站在台階之下,與台階之上的水如鏡四目相對,不過刹那之間,水如鏡便和風微塵一起步下台階,跪拜在地。

他們一跪,紅蓼的身形就能看得更清晰一些。

她沒事,只是耗費了不少靈力,看她身邊昏迷的凡人就知道她做了什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