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六章(第2/3頁)

他視線定在塔上:“你忘了這座塔是誰造的。”

齊凈玉氣息一變,眼底是無限的懼意。

他揮動羽翅,身上一切都開始變成白色,越發像白嬰了。

“別想用這種話來動搖我!”他堅持著,“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從青丘回來就受了很重的傷,此刻這般動用靈力接近於自毀,你當真還能將浮心塔如何嗎!”

“你根本做不到!”齊凈玉高喊著,與其說是呵斥雲步虛,不說是在彌補自己的心虛。

他自己都不太信自己這般肯定的話。

直到現在他也沒用無上天音的打算。

雲步虛連白嬰那帶了地之主血脈加成的無上天音都能扛住,他再去嘗試也只是浪費靈力罷了。

得想其他法子,還是要從那只狐妖身上入手。

畢竟那可是這萬年來他在他身上找到的唯一弱點。

雲步虛只當他不存在,淡淡地捏住一段鐵鏈,也不見他表情怎麽變化,那鐵鏈裂縫便越來越大。

不能讓他繼續下去,齊凈玉被圈在雲步虛的本命結界中,已經做好了逃不掉的準備。

“既如此,那咱們就魚死網破好了。”

他咬牙沖上來,手中法寶運轉,將浮心塔內妖魔全部放出,塔內如今已是最嚴重的情況。

“找死。”

雲步虛一擊毀了他手中法器,飛身而起,抓住齊凈玉的雙翅,面無表情地折斷。

齊凈玉噴出一口血,但還是笑著的。

“你還說你不是冷情冷血的人。”他譏笑道,“時值此刻,也不見你為那狐妖屈膝。現下浮心塔已為我損壞,裏面的人出不來,外面的人進不去,你親手關進去了多少大妖大魔,他們聞到狐妖身上屬於你的氣息,該如何對付她,我想想就覺得過癮。”

“怎麽,你生氣了?你終於生氣了嗎?哈哈,你是氣自己太冷血,還是氣她沒好好留在外面聽從你的安排,反而去救水如鏡?”

“雲步虛,你也會有今日,我即便死了也不算遺憾,能見到你如此模樣,當真是——”

他後面未完的話再沒機會說了。

雲步虛掐斷了他的脖頸。

“太吵了。”

他看都沒看他,視線只在浮心塔上。

為復仇和謀取血脈而來的齊凈玉最終沒能得償所願,還付出了性命的代價。

倒在地上灰飛煙滅之前,齊凈玉含著最後一口氣,遠遠望著高高在上的道祖。

他本能地喚了一聲:“……師尊。”

雲步虛閉目側頭,像是聽見了,又像是沒聽見。

本命結界不斷抵抗著冥鬼潮的攻擊,遠在冥界之中的法壇上,謝沾衣一次次因這抵禦受到反噬,冥界的冥鬼已折損大半。

但他並未停止,只擦去嘴角的血,將鬼氣最重的一波冥鬼潮送進去。

“束雲壑。”他燒了張傳音符,“該你了。”

魔界裏,束雲壑睜開眼,掃了一眼手指上的玉牌,看著近在咫尺的魔宮大門,在出去和不出去之間做著選擇。

他比任何人都珍惜今日得來的位置,謝沾衣再如何鼓動他,只要對方沒離開冥界親身過去,他就不想親自過去。

白嬰已死,雲步虛手中的地之主血脈固然很誘人,但要他親身去冒險,謝沾衣卻躲在冥界裏只是獻出了冥鬼潮,他還是覺得不公平。

只要有一點危險他就不想去,之前與白嬰和雲步虛大戰一次,他已經吃過虧了。

那時謝沾衣就沒來,放了他們鴿子,不然雲步虛可能已經死了。

今日還想讓他去?

束雲壑勾勾嘴角,捏碎玉牌。

誰愛去誰去,反正他不去。

道聖宮中,浮心塔外,齊凈玉灰飛煙滅。

雲步虛手中握著金鼎,操控著其中血紅的力量,將自己的本命結界再次擴大。

他確實受了傷,還沒時間恢復到巔峰狀態,但沒關系,他可以借助地之主的血脈。

雖然上次用了之後反噬很大,但利大於弊就好。

他靜靜注視這座自己造的浮心塔,齊凈玉還是跟他學得太多了,將塔改造得連他都暫時找不到下手的地方。

好在外面傳來捷報,沐雪沉已經可以帶人抵擋住冥鬼潮,不必他一直支撐著結界保護他們了。

還算有點用。

雲步虛收了結界,卻沒收回地之主的力量,還在使用它。

地之主在鼎內張揚肆意地說著什麽,無非就是紅蓼三心二意,為了別的男人不顧他的話之類的。

在祂看來,成大事者不拘小節,不過是個水如鏡,死了就死了,派他來的時候雲步虛確實已經做好了犧牲他的準備,水如鏡自己肯定也是有這種心理準備的。

但紅蓼選擇了救人。

【一只狐妖能有什麽善心,她可是妖族,最是自私,她會跟進去,怕是與那廝早就有所苟且,心落在了他身上!】

【狐妖本就性情浪蕩,她更是見一個愛一個,與水如鏡如今可不是像極了曾經與你那般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