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二章(第2/3頁)
紅蓼立刻把手收回去,吃痛地揉著。
“你發什麽瘋?”她不高興了,看他時像看著無理取鬧的瘋子,“是我不夠警惕著了他們的道,可你不也預料到這件事嗎?我也沒真的和誰做什麽,你作何這樣對我?”
她越說越委屈,揉著青紫的手腕濕了眼眶,別開頭去不再看他。
雲步虛想,紅蓼說得對,她有什麽錯要被這樣對待?她當然是沒錯的。
她能有什麽錯呢,她沒有理會大祭司,始終守著本我,比中了藥的沐雪沉還能堅守自身,在他尋到的時候還說了只要他的話,她能有什麽錯呢。
她什麽錯都沒有。
有錯的人是他。
是他來得太遲,是他不夠警惕,是他的錯。
只要一想到再晚一點可能會發生些什麽,他就覺得,此刻蕩平青丘,不管什麽六界泰和,都是可以接受的事了。
蓮綻沒有派人防備他,正是沒將他那句“死期”當真。
在如今這種局面下,青丘的支持對道聖宮來說非常重要,一旦他們妥協,其他妖界大族群也都會跟著倒戈。
到時候再推上一個人人都服的新妖王,妖界就算徹底穩固了。
是以蓮綻才敢幾次三番地作死。
雲步虛比所有人都明白這些。
他也比所有人都清楚,相較於這些,他心裏深處最在意的到底是什麽。
周圍靜悄悄的,連蟲叫鳥鳴聲都沒有。
入目是平靜的湖泊,他們走在狹窄的玉橋上,紅蓼離他有些遠,雲步虛並未近前。
他沉默的時間太久,久到紅蓼都快自我安慰得不生氣了,才突然有了動作。
方才還站在眼前的人忽然消失了,紅蓼還沒來得及找,就發現他又出現了。
可是……
完全變了模樣。
道袍不見了,取而代之的是雪色的輕紗重袍,長發披散,只戴了一支簡單的木簪,臉明明看著還是原來的臉,但氣質就是完全不一樣了。
怎麽說呢……是方才那雪狐的調調,卻是其中的TOP,完全壓倒性的。
“你……”紅蓼傻了,“你怎麽……怎麽……”
她都不知道雲步虛那張臉竟然還可以有這樣的姿儀。
“如何。”他斜睨著她,淺淡地笑了笑,“比之忘憂如何?”
忘憂是誰?剛才的雪狐?
紅蓼遲疑著:“……你這是在做什麽?”
“我同你說過,我有法身三千。”
“是有這麽回事,可是……”
“這是其中之一。”
紅蓼呆住了。
“他的姿色令你覺得驚艷。”
她一開始確實有些驚艷的眼神,這是騙不了人的。
哪怕她最後什麽都沒做,雲步虛還是耿耿於懷。
“你的見識還是太少了。”他抓住紅蓼的手腕,“我得好好讓你見一見世面。”
他最後五個字咬得很重,一字一頓,意義非凡。
紅蓼後背發寒,心知雲步虛真的要發瘋了,她想說什麽,卻被他捂住嘴巴什麽都說不了。
她睜圓了眼睛,眼底寫滿了控訴,可雲步虛就跟看不見一樣,直接帶著她換了一個地方,周圍布下本命結界,屏蔽青丘的一切,將她扔到床上,單膝跪著壓上來。
“……”
紅蓼做夢都沒敢夢到過這樣的劇本。
他一會兒是王孫公子,一會兒又是風輕雲淡的寫意詩仙,他還可以是琴師,是浪蕩君子,是俠客,是少年將軍,甚至是佛門弟子。
他可以是任何她可以想象到的身份,每一種都扮演得栩栩如生,挑不出任何瑕疵。
他一個修道之人,扮演起佛門弟子尤其遊刃有余,紅蓼驚奇地發現,他沒有頭發的時候竟然也好看得不像話。
只是她現在真的沒有精力去欣賞這些了。
她得收回之前那句話,什麽叫只有累死的牛,沒有耕壞的田?
她這塊田就快要完蛋了。
真的要完蛋了。
雲步虛他有三千法身。
他明顯是打算每一個法身都讓她見識一下。
非常深刻地見識一下。
紅蓼真的扛不住。
她難捱地想逃,卻一次次被抓住腳踝拉回來。
她神智混亂,渾身無力,如大海漂浮的木筏,起起伏伏,醉生夢死。
不能這樣下去。
這樣下去真的會出事的。
紅蓼努力清醒了一些,在心裏告訴自己想想辦法,讓他別再發瘋,她無力地抓住他的手,周身完全被他的氣息吞噬,他從始至終眼神都在她身上,一直專注地看著她,也就很明白她現在想做什麽。
“別亂吃醋了……”
她斷斷續續地說:“我以後再也不瞧別的男子了,他哪裏又讓我驚艷了呢,我心裏始終都只覺得你是最好的,我是見過世面的,莫要再這樣了……”
她甚至帶了哭腔,可雲步虛就是無動於衷。
她沒辦法,只能哀哀地表白心意:“雲步虛,我喜歡的是你,我是喜歡你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