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八章

…………都說了不是這種在上面!

到底有沒有認真聽人說話啊!

紅蓼入了水, 意外地發現可以自由呼吸,她趴在雲步虛懷裏,當真是在上面的。

雲步虛滿頭黑發在水中散開, 如玉的眉眼閃動著淡金的光芒。

他眉心若隱若現著殷紅的蓮花印記,像極了她從前無意留下過的傷痕, 一樣的動人心魄。

紅蓼目不轉睛地看著,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一下。

雲步虛倏地閉上了眼,還皺了一下眉, 似乎有什麽感覺。

紅蓼:……

靠, 這種要死不活美得不給人生路的樣子,她磕到了,真的磕到了。

她吐了一口泡泡,遵從本心地環住了他的脖頸, 在他耳邊輕聲說話,沒想到竟然真能發出聲音。

“都跟你說了不是這個在上面。”她咬了一下他的耳垂,懶洋洋道,“你來。”

話音落下,她八條狐尾在水中蕩了蕩,撩動一片水波,也勾動了男子的心。

雲步虛睜開眼睛安靜地看著她此刻的模樣。

她在清透的池水中遊動,狐耳和狐尾在水中自由舒展著, 每根雪白尖尖都柔軟順滑。

她有一雙狹長妖嬈的狐狸眼, 皮膚白得似雪, 半眯著眼睛翻轉遊動的時候, 有點像攝人心魄的水妖。

自誕生開始, 雲步虛便是所有人心目中無情無欲無懈可擊的神。

這樣一個神, 似乎不該考慮男女之情, 不該有七情六欲,否則未免會給人幻滅之感。

曾經的天之主便沒有這些東西,祂與地主是兩個極端,是完完全全的苦行者。

敗落輪回之後,重塑的血脈應該如從前性格一樣——這是所有人固有的觀點。

但究竟是怎樣的,只有雲步虛這個當事人知道。

地主奉行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筐裏,所以他的血脈流連在妖魔冥三王體內。

雲步虛則獨自承擔了天之主的所有。

地主一派尚可彼此印證謀算,雲步虛卻完全聽從於自身。

小狐狸白皙的身子裹著單薄的紫紗裙,裙子是他精心挑選的,尺寸掐得極準,他想做的事,從未有過失手,他總是天下最強,在這方面也不會例外。

自己親手選的衣裳,最後又由他親手解開。

雲步虛抓住紅蓼探來的手,她的手很小,被他一整個完全包裹,就如她的人一樣,在他籠罩下來的時候全部沉浸其中。

她被他狠狠嵌入懷中,像與他同生之物,腰封輕落,阻礙瞬間散落不見。

“紅蓼。”

他突然喚她名字,紅蓼腦子暈乎乎的,捧著他的臉親了一下:“叫了了,這個時候還叫什麽全名,怎麽老是要人教?”

雲步虛又學到了。

他從善如流:“了了。”

紅蓼滿意地吐著泡泡笑起來,雙腿環住他的腰,又親了他一下輕聲誇贊:“真乖。”

打濕了的道祖如同被風雨摧殘的玉蘭花,搖搖曳曳地勾著她。

她的尾巴已經控制不住地將他整個人勒住,如蛇類勒人一般,用的力氣有些大,帶起一陣麻痹的窒息,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癢意。

明明狐狸尾巴是沒有毒素的,還毛絨絨的很舒適,雲步虛卻有種中毒已深的錯覺。

他喉結動了動,低下去頭。

紅蓼則頸項後仰,如同天鵝伸頸,優雅美麗。

氣氛實在是很好。

不管其他什麽有的沒的,在此刻這樣的氛圍之下,他們前所未有的契合。

雲步虛捏住她戰栗的手腕,將她拉到與自己平視的位置,孤竹高潔的一雙眼睛裏透著竭力的克制,明明是非常具有神性的聖人,卻又透著一股矛盾的偏執和瘋狂。

“了了。”

他沙啞低沉的聲音帶著威嚴的語氣又喚了她一聲。

紅蓼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,哼唧著說:“怎麽了寶?”

她就這是這麽現實的一只狐狸,開心的時候你就是我的寶,不開心的時候就你追我逃。

雲步虛摩挲了一下她的頸項,捏著她的下巴讓她朝一側露出脖子,低下頭輕輕地咬了一下。

紅蓼微疼地哼了一聲,聽到他說:“讓我契約你。”

短短的五個字,紅蓼判斷出是什麽意思之後,一把將他推開。

他約莫早就預料到她這個反應了,並未讓她成功逃開,手扣著她的腰耐心安撫:“只是為了讓你擺脫妖王的血脈壓制。”

紅蓼掃興得厲害,臉陰沉沉的,好像聽不進去。

雲步虛把一張美色深深的臉湊到她面前,在她勉強看過來的時候徐徐道:“若我契約了你,你我便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。妖族有一種最高等的契約,若結契者同意,可以與對方共享壽數。”

“甚至是修為。”

雲步虛靠得更近了一些,眼神落在她嬌艷的唇瓣上,呼吸灑在她鼻息間,話裏包含的深意讓她怦然心動。

和道祖、未來的天道共享壽數,那就等於是不死之身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