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(第2/3頁)

天狐秘術是她偷出來的,紅蓼的毒是她下的,滌塵鏡也是她故意暴露出來的,她在秘術上留下了自己的氣息,等借著沐雪沉離開青丘後,就能循著自己的氣息找到紅蓼,利用滌塵鏡讓她毒發,將天狐秘術拿回來。

屆時沒人會想到這東西在她手裏,他們全都去追捕紅蓼了,她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修煉。

她並非純血天狐,乃是下等狐族與天狐的結合,修煉一直不得其法,想要真的強大起來就必須修習天狐秘術。但以她的血脈,是一輩子觸碰不到青丘至寶的。

若非沐雪沉突然出現,有了紅蓼這個饞他身子的做替罪羊,她其實還不敢下決心這麽做。

雲步虛自始至終都沒和婉言說一句話。

仿佛身為道聖宮的主宰,與這種卑賤的小妖說上一句話都是對他的玷汙。

他等著婉言將一切說清楚,便在沐雪沉難看的臉色下微微擡手,連結印都不曾,只一道淡淡的靈力,便讓婉言無聲無息地灰飛煙滅。

做完這一切,他看都沒看沐雪沉一眼,身形如消散的金霧,轉瞬無影無蹤。

沐雪沉耳邊只留下他冷冰冰的兩個字——

“跟上。”

他不敢耽擱,站起身最後看了一眼婉言消散的地方,閉了閉眼禦劍離開。

他並未得到師尊的責罰,但他知道事情不會就這樣過去。

只是在師尊看來,此刻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。

那雲步虛現在有什麽要事做呢?

其實也沒什麽。

他甚至都沒怎麽思考。

只要稍微一動腦子,就會想到紅蓼對座下弟子起過的色心,幹過的蠢事。

更會想起,自己是如何被她這樣蠢笨的狐妖給吃幹抹凈的。

可有些事不是不想就不存在的。

他一直都知道紅蓼很惡劣,身上有很多缺點,但所有的缺點都在她一片赤子之心下顯得微不足道了。

但現在他知道了她身上發生過的事,其實她也不是非他不可。

她對他那些甜言蜜語,所謂的真情,究竟幾分真幾分假,都需要重新判斷。

他該慶幸嗎?至少她對他沒有用上對沐雪沉的手段。

若她一開始就硬來,下藥,他們根本不會走到今日。早在她動手的時候,就會死在他的護身玉佩之下。

不知不覺就到了那座熟悉的靈山。

他立在雲端往下看,入目便是曾與她住過一段時間的洞府。

他忽然發現,那裏的一草一木,在他記憶中都格外鮮活。

甚至連半山腰她摸過魚的湖他都記憶猶新。

實不該記得這些。

妖族,還是狐妖,本就性情浪蕩沒有真心,記得與她種種不過是自尋煩惱罷了。

在得償所願、發現他不是軟弱可欺的凡人之後,她不就逃之夭夭了嗎?足可見她的劣根性。

這樣一只妖……這樣一只妖。

雲步虛漆黑的眼眸裏金光一閃,忽的朝下掠去,速度之快,連沐雪沉都窺不見分毫。

沐雪沉落入林中看了看恭候許久的水如鏡,兩人見過禮後,後者問道:“怎麽不見道祖。”

沐雪沉蹙眉望著一處:“師尊他……像是去找什麽了。”

他說的一點沒錯。

雲步虛的確是去找什麽了。

他在天上,視角遼闊,比底下的人更容易發現紅蓼的存在。

他可真是低估了她,竟然還有膽子回到這裏來。

前一秒雲步虛還在想,這等粗俗不堪用情不專甚至水性楊花的狐妖,實在不值得他浪費精力過多思慮。

與她發生過的事是他默許,也不能全怪到她身上去。最初的救命之恩哪怕不是必須,也確實存在。事到今日,她既然已經跑了,那就最好能躲一輩子不被他看見,否則他……

否則之後還沒想好,他就看見了紅蓼。

她出息了,都會用法術遮掩容貌了,可惜道行太低,所有的隱匿在他眼中都蕩然無存。

她眉心屬於他的蓮花印記特別刺目,雲步虛看著抱了小黑狗想要逃離靈山的窈窕背影,所有想法都變了。

放不了的。

怎麽可能放過她。

他要好好懲罰一下這只風流浪蕩的狐狸精,讓她明白自己的行為錯得有多離譜。

紅蓼根本不知道在自己後面追到的是雲步虛,她還以為是水如鏡,所以危機感沒有那麽強,表情糾結,心事重重。

嘯天縮在她懷裏,看她這樣不禁琢磨道:“大王您想什麽呢?不會是惦記著後面那修士吧?”

他如臨大敵地在她懷裏撲騰:“大王您可別想不開啊!以前那個凡人也就算了,這次的可是個修士,看起來我們加一起都不一定是對手,這若是玩脫了,咱倆都得祭了!”

紅蓼氣結:“是你在想什麽才對,我在你眼裏就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嗎?那可是仙盟盟主水如鏡,看那排場你還認不出來嗎?轎子!注意那個灑金的轎子!我是瘋了才會惦記他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