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大材小用
柏時言將一次性醫療器具扔到專用的垃圾桶裏,平靜回答:“你想多了。”
“需要修剪的地方很小,用麻藥會影響肌肉的收縮和恢復。”
谷澤在床上緩了好一會才穿好褲子,在想他跟柏時言之間真的還有復合的希望麽,對方這麽絕情,應該是不愛了吧。
他嘆氣,覺得這個狠心的男人不要的話也不是不行。
柏時言重新拿起記事板,一邊朝門口走一邊說:“在辦公室呆著別亂走,我去看幾個病人,回來再看你傷口的愈合情況。”
柏時言走了,谷澤一個人在辦公室裏又疼又惆悵,覺得他距離追到柏時言這條路越來越遠了。
柏時言從前追求他時是這樣的麽?
不是。
他高中畢業,柏時言追他都是殷勤地接送他上下班,雖然沒什麽討好的笑容,但最起碼態度很溫和,會請他吃東西,也會帶他出去玩。
現在倒好,脾氣越來越冷硬了。
也許大概因為……他真的是昨日黃花了吧。
他忽然想起一句詩:紅顏未老恩先斷
雖然不是那麽符合他現在的情況……但也可以類比一下。
快十二點時,柏時言看病人回來,放下記事板跟他說:“脫褲子。”
谷澤沒精打彩地躺在床上,拒不配合。
柏時言低頭看了他幾秒,忽然在他的屁股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。
谷澤:!
這是他們從前談戀愛時柏時言經常做的動作,他抱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心思,問:“你……為什麽打我,咳咳,打我屁-股?”
柏時言只語氣涼涼地問:“需要我幫你脫麽?”
谷澤一顫,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之前柏時言幫他插尿-管的事情,不敢挑釁對方的權威,迅速脫了。
他也不知道柏時言是怎麽看的,只聽到片刻後對方就說:“可以了,穿上褲子走吧。”
谷澤穿上褲子,不知道怎麽回事又弄疼了剛剪完的地方,感覺一抽一抽的疼,想起從前的事情,忍不住嘀咕:“你說你怎麽這麽絕情,用過的地方動刀子,舔過的地方插管子,你是不是沒有人性。”
柏時言覺得腦殼疼,無奈地問:“……你說完了麽?”
谷澤:“……說完了。”
“那走吧。”
所以谷澤還是沒有得到回答。
直到他們從門診樓出來到停車場,谷澤被停車場裏的冷風一吹,忽然意識到他剛剛在溫暖的室內,大腦發熱說了哪些話。
……好像,不是一個想復合的人應該說的。
他怎麽當時就,腦子一片漿糊了呢,一定是太疼的緣故。
他看著正在開車的柏時言,小聲說:“那個,我剛剛說的話你就當什麽都沒聽到。”
柏時言看著路,無奈嘆息:“你少說兩句比什麽都好。”
**
谷澤又養了兩天,各種清淡飲食,周三的時候被柏時言拽去辦公室復查。
柏時言周三上午出門診,下午帶他過去,說要幫他看傷口,結果一個緊急的電話把他叫走了,似乎是臨時要他去做手術。
谷澤立刻說:“你去忙,我在這裏等你。”
他絕對不敢耽誤人命關天的大事。
柏時言點頭,很快就走出去。
谷澤坐在那張熟悉的病床上,感覺這幾天真的毫無寸進,追求之路遙遙無期。
他不僅沒打聽清楚柏時言到底是不是在談戀愛,甚至連對方的面都見得很少。
柏時言很忙,很少有能跟他一起吃午飯和晚飯的時間,很多時候晚上回來就直接回自己的房間,他想聊幾句都沒機會。
有的時候他覺得柏時言其實對他還是有感情的,誰也不會關心一個不在乎的人,但這個想法每次都被柏時言無情的舉動破壞。
而且重逢後,柏時言對他沒有過任何親密的舉動,這才是造成他真正不確定的原因。
他整個人如同被吊著一樣,不上不下,有時候恨不得直接去問對方,但真的很在乎的時候就會患得患失,不敢真正去問。
這就拖著了。
拖到下周他就該回學校繼續搬磚,接觸的時間越來越少,可能就沒理由再住在這裏,要搬回宿舍。
唉,愁人。
今天好不容易來醫院,他要好好把握相處的機會,問出點事情來。
然而還沒等他計劃好怎麽問,雷教授就進辦公室了。
他下意識從床上坐起來,說:“您好。”
雷教授笑得很和藹,“年輕人不用這麽客氣,也不用緊張,柏時言早跟我說過你這段時間需要密集的術後觀察,會經常出現在這。”
谷澤重新坐回去。
雷教授進來後就先開電腦,等開電腦的時間忽然問谷澤:“所以,谷小同學呀,你跟柏時言現在到底是什麽情況?”
谷澤:“啊?”
“你們復合了嗎?”
谷澤:“……沒,您為什麽這麽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