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有沒有

谷澤垂著頭跟柏時言一起走著,不敢說話。

他因為拉得虛脫,走得慢,甚至還要扶著墻壁,整個人慘兮兮。

柏時言快速朝前走了幾步,站在原地等。

但谷澤的速度超乎尋常的慢,柏時言回頭看時他還在扶著墻壁往前挪。

柏時言閉了閉眼,忽然走過來扶住他。

“別多想。”柏時言低聲說,“你沒耽誤我的工作。”

柏時言的語氣很溫柔,溫柔到谷澤以為他們回到了沒分手的時候。

谷澤有點不懂對方的意思了,他耽誤了柏時言的事情,但那個事情不是工作?

那還能是什麽。

“以後不要亂吃不衛生的東西。”柏時言囑咐,“有不舒服的地方要告訴我。”

谷澤乖乖地點頭,其實還是不明白柏時言剛才為什麽不開心。

但柏時言沒有繼續解釋了。

回到辦公室,谷澤接著掛水,柏時言背對著他坐在辦公椅上,揉了揉眉心。

為什麽生氣……

大約是很無力吧。

無力谷澤的術後恢復期又要延長,無力自己沒有看住人,無力谷澤不到萬不得已,不想找他幫忙……

也許,對於他們兩個現在的關系,他也十分無力。

掛完水,谷澤吃了小米粥,柏時言讓他起床準備回去。

他跟著對方走出辦公室,不經意回頭看了眼,忽然發現辦公室的門上掛了個“請勿打擾,有事電話”的牌子。

他險些笑出來,柏時言這每天是要被多少人打擾,才能掛出這樣一個牌子呀。

回家後,柏時言交代:“腹瀉變嚴重,或者有嘔吐頭疼等情況叫我。”

谷澤點頭,看著對方進了房間。

周末他吃了兩天的小米粥,總共拉了十來次,腹瀉總算是慢慢好了。

這期間他沒吃藥,周日時柏時言不知道怎麽的直接把輸液器從醫院拿來,讓他在家輸電解質,連醫院都不用跑了。

……有個醫生在家裏可真是方便。

當然也真痛苦,換了別的醫生可能會給開點藥什麽的意思一下,但柏時言判斷他不需要,可以自己抗過去,就真的不給他開藥了。

拉得虛脫時他都在想柏時言這是不是挾私報復,報復他從前提分手的事情,不過也就是心裏想想,不敢直說。

畢竟小命還在對方手上。

周日晚上症狀明顯減輕,他松了一口氣,跟柏時言商量:“留置針可以拿掉了吧,我已經沒事了。”

柏時言:“電解質要輸三天。”

谷澤:“那我明天還在家輸液?”

“去我辦公室。”柏時言回答,“沒有人看著你,你會偷吃。”

谷澤試圖保證:“你放心,我真的不會偷吃,這次我絕對會注意的。”

因為不注意不行呀,拉了幾天,感覺原本愈合了不少,平時都不怎麽疼的痔瘡又開始疼了,他可不想再忍受割痔瘡後恢復期的痛苦。

柏時言就靜靜地看著他,不發一句。

谷澤主動投降:“好的,我去。”

真是怕了柏時言,怎麽感覺他給自己找了個監工的牢-頭。

**

周一早上,他跟柏時言一起去對方辦公室輸液。

車上,他還是有點忐忑的,試探著問柏時言:“那位雷教授還在辦公室麽?”

“在。”柏時言回答,“我跟他說過了。”

“這樣會不會不太方便?”

“還好。”

谷澤其實主要擔心一件事情,“那個,如果那位雷教授再問我們之間的事情,可該怎麽辦?”

柏時言這次沒回答,給了一個讓他自己體會的眼神。

谷澤:“……”

真的體會不到。

冷漠、無奈又帶著點復雜的目光,真的不知道讓他怎麽回答。

柏時言周一很忙,給他弄好輸液就走了,走的時候雷教授還沒到辦公室。

大約八點時,雷教授踩點進了辦公室,看到谷澤在輸液,先對他笑笑,問:“谷澤,是麽?”

谷澤點頭。

雷教授:“柏時言怎麽這麽不會照顧人,居然還讓你得急性腸胃炎了。”

谷澤實在不好意思讓柏時言再背這口黑鍋,主動說:“雷教授,其實我們都分手了,是我自己沒照顧好自己。”

“你們分手了?”雷教授驚訝地看著他,隨後低聲呢喃,“難怪很久都沒有看到你了。”

谷澤尷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才好。

“不過……”雷教授忽然話鋒一轉,表情裏有種八卦的興奮感,“既然你們都分手,那柏時言現在應該是單身,可以給他介紹對象了。”

“嗯,男的女的都介紹幾個。”

谷澤目瞪口呆,萬萬沒想到事情會是這個走向。

上了年紀的人都這麽熱衷地給單身的小輩介紹對象嗎。

“那個……”谷澤低聲問,“你們都不知道柏時言有沒有對象嗎?”

怎麽聽雷教授這個意思,還以為他跟柏時言一直在談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