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零八章 斷化引歸復

金庭一方適才的進攻雖然動靜不小,但試探所占據的分量其實更大。這一番較量之下,雙方各施手段,自是能夠從中看出很多東西來了。

張禦與諸位大能看法一致,五位元聖之道法雖然各自不同,但近乎一體,時時能進行回轉交替之變,擊一便若擊眾,任意一人一有任何不妥,當便能夠借托其余人相助。

尤其如白望道人所言,哪怕集中力量破殺掉某一位,只要其余元聖尚在,待下一次道法變化後,其有可能會再次出現。

這處地方若找不到應對之法,那就很難贏下此戰。

好在這五位並不是真的無懈可擊了,五人道法輪轉看似毫無空隙,但現在氣意是明確分化開來的,他們仍然是五個相對獨立的道法,而非當真一體。這是道理本身所決定的,只要此輩還在大道之下,那就難以逃脫這個約束。

既然如此,他也不必對付進攻某一個人,而只需去進攻道法運轉間隙,只要斬斷彼此牽扯,或者將某一人從五人道法之中斬殺出來,那麽可以試著將之逐殺。

恰好無論是他所掌握的大道六印、禦中之力,還是斬諸絕劍法,都是可以做到此事的。

而其余大能亦非等閑,在他在如此想時,諸人亦也是有了相同見解,因為這是天然存在的漏洞,五位元聖再怎麽遮掩也沒用的,除非此輩當真除盡了所有變化,可在未取終道之前,那還不用作此想。

諸人在一番交流後,莊執攝鄭重提議道:「道友,你身為正攻之人,分心他處並不妥當,此間當我等替你分擔若只是觀望道法縫隙,我可為之,再與陳執攝合力,當能截斷此輩道法之轉,給道友提供斬殺之機。」

陳執攝沉聲道:「陳某亦是以為,此法可以一試。」

張禦略作思量,同意了此見。對面到底是什麽情況,這個布置是否恰當,如現在不確定,終究他們對於那五位的了解還不夠透徹。

可事情終歸是要去做的,若是這兩位之道法足以斷斬那道法牽連,那麽他可以將自身道法壓在後面才是使出。他是知道的,對面五位的手段絕不止眼前所見,故若是可以,他的一些手段也盡量可在更為關鍵的時刻用出。

較為方便的是,現在對面擺明了一副守勢,主攻的是他們,要是此番不得完成,待得更深了解之後,再是組織下一回攻勢便可。

他道:「兩位之見亦有道理,那便依此而為。」

商議完畢之後,他囑咐四方大能注意守住眼下局面即可,稍候不用刻意來援,隨後叮囑青朔道人稍候為莊、陳二位做以遮擋,後者鄭重應下。

安排好一切,他起意相催,立在最前方的至高分身再動,身上氣意湧出,與五位氣意撞在一處,同時祭劍相斬。

他方才對諸人有言「見道破道,見法破法,斬盡敵眾」,這並非誇言,而是劍意回應的真實敘述。

斬諸絕用在正攻之上,那根本不用去管前方究竟是什麽道法,是什麽變化,用的是什麽手段,只管斬殺過就去了。

反正對手沒有你迅疾,鋒芒亦是無你一般銳利,在多次較量之中,斬諸絕道法亦是越磨越利,借著對方之道的對抗往上騰躍攀升。

只要他這禦主不敗,那就當真能一直沖殺到終末而無有停歇的,甚至這才是符合斬諸絕的路數,不理其余,只管破滅殺絕,從不可能處生生劈開一條道路來,直至去到上道。

不過道分二理,他若順此而行,那麽不但是需以絕盡面對敵眾,亦是需以此面對己方,將周遭一切人都是拋下不顧,將一切托付在此道之上,去求一個至上之機。

他是不會如此選擇的,所以他的斬諸絕既有正又有反,既可進取,又可收斂,以己禦道,而不是被道所制。

此刻他將正面進攻一道交給了至高分身,而他留在後方繼續保持威懾,同時又令命印分身上前,後者一步踏入虛空,轉瞬不見,卻是持這一劍輕易不動,動必需要切中關節。

五位元聖經過方才那一場應對,道法之上的破綻也是彌合了許多,但知曉對面同樣如此對比下來,其實占不到多少便宜。

不難看出,張禦作為金庭支撐大局的中流砥柱,若是能夠破殺,那就可以在那裏打出一個缺口,可就算是他們,若是不動用一些尚不成熟的後手,連面前的至高化身都無法頃刻克殺,更別說其人正身一直在後未動了。

所以他們貫徹之前議定之策,於張禦此人,只以牽制守禦為主,而把重點放到其余人身上。

此刻面對劍氣再至,當先立在前方迎戰的乃是太素道人,他一擡袖袍袖,只是對外一振,就有一股似有若無,顯兆不定的氣意遮擋在此,似一幅承載機玄,任憑剖判之模樣,劍光落入進來,不斷斬殺此氣,可卻遲遲不見殺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