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四章 見名待傾空

張禦這一席話說了下來,在座諸人皆是認同。

五位執攝若得了道法,闡發自身之念,或許他們這些上境大能也沾一些道之遺澤,可自身之道到此也就終了了。

而且不管元夏、天夏哪一邊贏,五位執攝本身都不會輸。輸的其實只有他們這些外道之人,還有那些下層修道人。

那麽憑此分辨,自然可以區分何人與何人可以站在一處了。

覆象道人道:“元夏、天夏雖皆需仰仗下層補缺完道,奈何下層修道人如今力量微薄,難以助我。”

張禦道:“不然,似在座連我在內,有不少是自下層而來,固然隨著道法變化,欲攀上境當是越來越難,可是畢竟有路。

我天夏短時內確然難有人再得登攀,可是天夏不成,元夏卻是不同,我以為若得上位空缺,下層多少驚才絕艷之輩怕是立刻能有機會得以成就的。”

覆象道人一轉念,這話倒是沒錯,他是清楚的,元夏兩殿和上三世的真正上層,那都不知修了多少萬年了,就是等待著一個上進的機會。

別的不說,就說他的弟子荀季,在他看來,其實也有上進之望,但是前面的路被堵死了,也就只能如其余人一般空耗在那裏。

不過他聽張禦的說法,似要讓上者空缺位置出來,沉吟一下,感嘆道:“難啊。”

張禦道:“何事不難呢?我等之所為莫非不難麽?何況此事未必要我等動手,這裏或許天機之助。”

覆象道人不覺精神一振,道:“道友可是有主意了?”

張禦看向殿中,道:“主意談不上,諸位道友方才可是注意到,那上境邪神其實半是主動退去的。而非完全是被清穹之氣蔽絕的。”

真余道人道:“不錯。我看得仔細,這位顯道之後,沒有抗拒的意思,乃是順勢而退。”

張禦道:“我可感覺到這邪神與先天之氣仍有牽扯,假設此感不差,那麽這一位其實隨時隨地都可以回來,而其若和那寰陽道脈三人有所牽連,那麽必然會帶動這三位一同歸轉。與五位執攝再是對抗一場。”

真余道人道:“可是道理如此,這幾位哪怕合力,依舊不會是五位執攝對手,事機沒有改觀,除非……”

覆象道人撫須道:“除非能有一件鎮道之寶,要是上回三人來犯之時,那邪神也是持有鎮道之寶,那可就真難說了。”說到這裏,他看向上方,又道:“諸位道友,看來那邪神主動退去,有可能是祭煉寶器去了。”

青朔道人道:“只是邪神不得寄托元空,又如何做到此事?”

張禦道:“可以用先天之氣祭煉。還有,那上境邪神是攀附大混沌的,所以也能利用大混沌來祭煉。”

覆象道人道:“說得不錯。”

他是先天之靈,清楚知曉先天之氣有什麽用處。更知道大混沌也能運煉,只時候尋常先天之靈受不得那等汙穢罷了,邪神本來就是依附於此,那自無關系。

白朢道人笑了笑,道:“那下一回就是關鍵了。”

張禦點頭道:“如我等先前所言,寰陽道脈三人這次若再歸來,再加上有攜得寶器的邪神出力,其主身卻未必不會給予其方便。縱然上次退縮,可是情勢不同,應對自也不同。”

青朔道人道:“若是如此,下次這幾人來犯當是遠勝此番了,並且這回運轉清穹之氣,我感得此寶道性已然向上挪移,若是再繼續催用,其本身恐就會攪動天機了,那還不如直接下手,將那來犯的寰陽道脈諸人一舉消殺。”

在座諸人都是同意此見,事機真到這一步的話,那是當真要動手了。

張禦也是想到己方這邊,別看五位執攝對寰陽道派之人容忍度極高,可歸根到底都是為了使其等不礙自身之道爭。

而但凡涉及到道法這等事,那是半點都不可能退讓的,總是要做過一場的。所以他要想讓天夏之道念貫通上下,他也沒想過能讓五位執攝主動妥協,更不覺得用柔和手段可以達成目的,要是這般想,那首先就失了銳氣了。

真余道人道:“只是到了那個時候,我等又該如何做呢?”

張禦毫不猶豫道:“自然是協助五位消殺寰陽道脈之人了,此輩之道天理難容,必要清剿之。我等與五位執攝之道爭,那可留待日後再論。”

青朔道人道:“要是能趁勢消殺寰陽道脈三人主身、映身,元夏那裏,就有上進之位空出了。”

莊執攝頷首道:“方才張道友認為元夏那邊上行之人可得爭取,我亦贊成,只是否如此,也是要看此回之爭了。”

真余道人道:“那我等下來便就敬候天時了。”

張禦微微點頭,道:“天時在我等這處,等待下去,終有良機,不過天夏這裏,短時內怕是難有人上進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