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各執道唯一

張禦看著金庭之上這五位執攝,心中是清楚,雖與元夏那五位有所不同,可本質依舊是高高在上的先天之靈。

這些先聖上神雖說需要依靠下層眾生之力才能去攪動天道,從而求取更高之道,可只是視下層眾為單純的用器罷了。

或許境界稍高一些的修士有與他們交流的資格,但是對於更底下的生靈的心念想法,那是絲毫不會去在意的。

他也是明白的,先天之靈本非尋常生靈可比,此輩先天得道,自不會對眾生生出悲喜。同時也因為下層眾生並沒有左右並抗衡他們的力量,故是這般態度也是自然而然的了。

他思索了一會兒,才是語聲平靜道:“五位執攝可以放心,我亦知曉,眼下當以元夏與我天夏之道爭方為緊要。”

太初道人言道:“清玄執攝能如此想,正是道之幸也,只是尚有一事需關照清玄執攝。”

太始道人道:“我們知曉清玄執攝已然祭煉了鎮道之寶,但若是自身根本之器,可以祭煉無礙,若是今後再行祭煉,那便會引得天道之動,故今後若做此事之時,也當與諸位執攝一同商議,才好定奪。”

張禦對這點沒有異議,道:“此為大局考量,也是應該。”

太極道人也是開口道:“還有一事,清玄執攝今後當盡量減少減少與天道之問對,因如此做,方會愈使天道遷變。”

張禦看了一眼,問對天道,涉及到上境大能自身之修持了,看來金庭對這方面同樣需要加以拘束,他道:“如何算多,如何算少?”

太易道人言道:“我金庭之中有一磬鐘,磬鐘響時,則可問對,磬鐘落時,則需收歇,各方輪轉,俱有所得,清玄執攝以為這般可好?”

張禦道:“既是金庭之規矩,我自不會例外,只是天道非只對我,亦對元夏,不知元夏那邊如何說?”

太極道人道:“道爭乃我兩家之事,元夏自也當要遵從,我輩若是任憑自身意願施為,那又何以尋得道果呢?”

張禦明白了,元夏、天夏兩邊的上神雖都不想見到自己消亡,會盡一切可能爭取自己所堅持的道途贏下此番對抗,可說到底,他們追逐的乃是上道,所以對於真正能贏的那一方,他們是不會拒絕接受的。

故他點了點頭,道:“這裏我自可遵從。”

拋開道念之間的分歧,至少五位執攝眼下是真心想要擊敗元夏的,那些從大局出發而立下的規序,他都是不會反對的。

五位執攝見他對所提之事俱是應承,神情之中更見和善。

太素道人問道:“清玄執攝,我欲交代之事,大抵便是這些,清玄執攝可是有什麽需問麽?”

張禦倒是有一些事情需要了解,特別一些特殊的事物並不是元空之中可以望見的,也並不是通過現在的天道問對能夠得到答案的。

他略作沉吟,道:“正有一事想要請教諸位執攝,我天夏能抵禦元夏,最初便在於我挨近了大混沌,尋到了天夏之世,並增進了無數變數,故要問上一問,我天夏與大混沌之牽扯。”

他這話問出之後,五位執攝卻是沉默了片刻。

過了一會兒,太易道人眼簾低垂,緩緩言道:“這裏的確有一定原委,但是我等不便明言,清玄執攝可自去觀問。”

太始道人道:“清玄執攝可還有什麽要我解疑麽?”

張禦見他們避而不答,也知道暫且問不出什麽來了,既然要他自行觀問,那可回去之後再觀此事,他道:“暫且無有疑意了。”

這時金庭之中響起了一聲磬鐘之音,知是到該是離開之時了,他對著五位執攝執有一禮,道:“今次得蒙五位執攝告知事由,得益不少,已然攪擾多時,這便告辭了。”

五位執攝在金蓮之上還有一禮。

張禦再看了五人一眼,便是振袖轉身,踏步往外離去,氣意漸漸自金庭之中淡散出去。

在他離開之後,太初道人言道:“我等雖言了許多,可我觀清玄執攝,心中當仍是堅持原道,與元衡執攝持一般之立場。”

太始道人道:“無論清玄執攝還是元衡執攝,都是從人身修士而來,難脫原先之情志,這也是他們道法缺陷之所在。”

太極道人言道:“這也無妨,只要這兩位執攝能夠遵從我等之道便可,等贏勝那元夏之我,拿取了上道,不管這兩位是不是從我之道,又有何關系呢?”

在他們看來,不用去管張禦和莊衡二人心中怎麽想,只要他們只要認同天夏,想要擊敗元夏,那麽就只能選擇與他們共執一道。而擊敗了元夏,結果就已經分出了,他們無論什麽都做不了。

太初道人沉聲道:“天夏既得清玄、元衡兩位執攝成就,那或當會再有人成,需知引動天道變化,我等亦在其內,不可不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