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常恒觀萬世,心光照大千

張禦走入了那一片光芒之中,在這其中,他感受自己的思緒及感應都是在向外無限延伸。

此時此刻,他的身軀同樣也在閃爍著光華,無時無刻不在放散出去自我,但又在不斷歸來之中。

到此一步,他已然是成就上層境界。

他並沒有去刻意去想,意念一轉,便自然而然能明白諸般上層道理,好像這本來就是他該明白的。

如今他所立之地,他所認定之所在,便是自我之域,自在之天。而那向外延伸之地,以及他思緒感應所能達到之地,及那我之往來歸回之地,便是元空。

只要他存駐於此,他的名就在此,而名在此,他便恒常永駐。

而他的根本道法向外延伸出去,可說無處不在,無處不往,那些光芒與道法相互交融,便是己我與天道之間在時時解化問對,他從中探究道法,而道法是給予回應。

到了這一步,他已經擺脫了天道之束縛,並且擁有了對抗天道之能。

若說求全道人乃是寄托虛空,立於天道之下,那麽此刻的他便是寄我托己,與天道並立。

但如此並沒有能夠完全壓倒天道,就像是島洲浮於汪洋之中,只是若想讓天道隨心之運轉,則需將自身道法沉浸入內,時時與之對抗,迫使其順從己意。

可那樣也僅僅是能催動其中一部分天道之力,並不能讓整個天道都是受到自己拘束。

他與天道既像是對手,又像是彼此之助力,他對於天道的壓迫每增加一分,那麽天道之理也是跟隨著變化一分,他能從天道中獲取好處,但天道同樣也在改變的。

他現在有些明白為何元夏要壓制天道了,天道與上境大能一同變化著,水漲船高,那麽永無勝道之可能,而壓制住了變化,自身便能將之壓下,從而達成自身之所求。

只是這等變化,還對下層修士更深遠的影響,因為每多一個上層大能來攪動天道,那麽天道就會相應變得更難捉摸,後來之人也變得更難進道了。

他擡起頭,那一只星蟬正揮動雙翼在上空飛舞,金光如陽,照徹元空。

他凝望片刻,發聲言道:“我既入元空,自當立道於此。”

此言一出,便有隆隆道音震蕩元空,周圍光芒向後退去,顯露出了一座壯偉宮闕,仿佛其本來就在那裏,並會永遠存在下去。

他走入殿中,緩緩踏階上行,到了廣台之上,轉過身來,雙袖向上一擡,便在主位之上坐定下來。

與此同時,四周清氣湧湧,外間更有無量光華簇擁,宛若無限銀河,將道宮承托於元空之上。

而擡袖起來,伸手一托,掌心之中便出現一枚道印,印身之外隱隱有六個道箓閃爍流轉不已。

這一枚道印自成道之後便即生出,乃是他的立道之寶,以此印鎮壓於此,當可定合內外。避絕諸機。

他起手向外一送,此印一閃,便落下大殿,定鎮在了此間。

做完此事後,他心意一轉,大道之章在他身外鋪化開來,通天光幕環繞他身,渾章、玄章各分半天。

既成大能,那當下第一件事,便是立下道法。

作為第一個以玄法成就上境的上境大能,他不是單是要自身有成,也同樣需為後人開辟出一條道途來。

玄法本來並無前路可尋,可他自走通之後,後來之人若是有緣,那自也是有一定可能走通了。而他所要做的,便是在大道之章上立下上層章印,以此供後人攀尋。

他的目光落在了大道之章上,便有一個章印在其上浮現而出,溢散流光之中,見有“玄名”二字。

修道人進入上境,唯得在元空渡入自身之真名,方能得以成就,故才立下此名。

而這印這一立成,在與他的氣機應和了閃爍一下後,便自消隱而去。

張禦見此印遁去,微微點頭,這是此印自主動而為,並非受他驅使,這是因為因為每一個人的道法都是不同,“名印”自也不同。

所以此印立造之後,唯有再是試著攀登此境,並有可能成功之人才能再次尋到,而尋到的每一個印,其實都不相同。

此事一成,還有一事需為。

到了上層境界之後,需要為此定一境名,正如他立造玄名一般,唯有境名落定,才有明確道路可攀。真法且不去說,玄法乃是新生之法,過去真正玄法之道,皆是由他來開辟,如今自也當是由他來定。

他略作思索,便道:“‘常恒觀萬世,心光照大千’,此境之名,當曰‘恒照’!”

隨著此語說出,大道之章放出陣陣光芒,並開始持續進行著變化。他知到不是一時半刻可成,於是轉而自顧。

既成道法,那當需有護道之器。

他伸手一指,蟬鳴、驚霄二劍自光芒浮現出來,落至前方,他準備將此兩劍重新煉化。